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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
她如今又在何處?
那僧人只面無表情的發號施令,「都捆了帶走。」
雲枝這才看到四周儘是對面的人手,看那衣著架勢,恐怕個個都是功夫好手。雲枝帶來的那點人馬哪能有半分勝算。
她不知這些人意欲何為,簡直叫人摸不著頭腦,「是你們冒充了程家娘子,叫我來赴約?」
那僧人卻並不回應她,只揚了揚手叫手下之人上前,雲枝立馬便叫人扯下了馬車。端端將手中的丫頭扔去一旁,連忙去到雲枝身邊護她。
端端縱然功夫不錯,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同雲枝一起被捆了手腳,丟到了陌生之人的馬車上。
這山寺原本就在彤門之外,雲枝被蒙了眼睛也不知這馬車是向哪個方向而去,只是一路走走停停,足走了三四日之久。
雲枝心中默默盤算,馬車行進途中溫度漸冷,偶爾能聽到路上叫賣之聲,那口音也是北地方言。若是沒有猜錯,恐怕是向著南淳去了。
南淳,這些人帶她去南淳做什麼,不知那地方如今兵荒馬亂,正是兩軍對壘麼。
待到第四日,馬車終於停到一戶院落之中。
雲枝叫人扛進了屋中,那人倒不粗魯,小心將她放在一張榻上,她不由向後一靠,正倚在一面冰冷的牆上。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從未這樣冷靜過,也許是篤定這群人暫時不至於害她性命,且南淳又是阿兄的地界,她心中有十足的底氣同他們周旋。
只是她要先確定這些人綁了自己到底有何緣由。
倒也並未叫她多等多久,那日下午忽然有人進了門來,將她眼上的黑布解了下來,雲枝又見到那日綁她的僧人。
她這幾日一直在思考確認,這人確實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且戚府上下一向與人為善,實在不知是何時惹上的仇家,竟如此處心積慮將她帶出京城。
這人餵雲枝喝了些水,卻再未同雲枝交談半句,實在是個嘴嚴的。
雲枝前些日子還想發設法想要從他嘴中套出些事來,可都被他直接忽視掉,若雲枝問得急了便又將她嘴巴死死塞住,簡直是個木樁一般的人物。
再有便是,縱然是解手之時都派了人從頭至尾盯著,半點疏漏都不留給她。
那人水餵得急了些,雲枝捆著手難以推拒,那衣領之處便沾濕不少。因只著薄紗,濕透的衣裳便漸漸向下貼著雲枝的身子,起伏之處尤其明顯。
那僧人頭一次見到雲枝這般貌美的娘子,為求心旌不動,視線每每掃過她臉上,都在心中默默念一句佛號。
僧人目不斜視,將雲枝腕間的繩子鬆了綁。之後便一言不發去到了門邊守著,他們這群人少見背對著雲枝。她想著這群人能騙過戚府拿到程家的帖子,又知道程西約同自己關係頗好,還能做出堵路將自己騙到偏僻之處這樣的大動作,不像是求財害命或是伺機報復。這樣的規劃,非京中權勢人家所不能完成。
雲枝自身後觀察,他背對著自己給了雲枝機會打理濕透的衣裳。可他耳朵卻極為靈敏,雲枝試探著想要挪到另一邊,那人能迅速捕捉雲枝的動作,將身子也傾到另一頭去。
如此神人,不知受誰所託,竟來干劫持人的生意。
她正思緒萬千,忽而感覺手軟腳軟,竟不覺暈了過去。
第42章
雲枝這一覺竟睡到了第二日天亮, 此處明顯已經不是昨日的屋內。且她手腳上繩索已解,竟是放了她自由活動。
她走到窗前看去,那窗外果然還有人守著。
這倒叫她有些慌張起來, 既然解了繩索也不再堵她的嘴巴, 說明此處都在那人控制之下, 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逃不出去。
雲枝心中急跳, 更或許她昨日太過輕敵, 以為到了南淳便到了阿兄的地界上, 他若知道蛛絲馬跡定能將自己營救出去。
可今日這個架勢, 她猜測自己被迷暈之後,他們已經將她偷偷運出了城。想必是此刻南淳出城嚴苛, 要上下仔細盤查, 這才要迷暈了自己。
南淳之外, 如今大部分是梁王轄下, 若真照自己的猜想來看, 那僧人是同梁王有關不成?
梁王並非是個篤信佛學之人,他做事不問神佛只信自己,並不是能同僧人扯上關係之人。
雲枝腦中一團亂麻, 一時又將自己全盤否定。或許此處根本不是北地南淳, 是她判斷錯誤, 到了南邊或是東面也不一定。
她正胡思亂想, 忽而那房門被人推開。
雲枝立即貼著牆面站立,將端端那時遞給自己的髮釵重新握到了手裡。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小心注視著門口的動靜。
卻見一著胡裝的小個子邁了進來。
「河陽縣主?」
縣主做郎君打扮,瞧著雲枝意外的模樣, 心中大為暢快。
「舊人見面罷了,你又何至於如此驚訝。」
雲枝心中曾閃過無數面孔, 甚至懷疑是梁王將她擄來,卻從未想過是這個並不熟識的河陽縣主。
「你要做什麼?」
「我要你見他。」
她說話時神采奕奕,極端自我而又一廂情願的說道,「他不肯見我,一定會見你,他一定很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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