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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綠光從白謹眼眸中一閃而過, 她脫口而出的一個詞語,一個總結便怎麼也想不出來了。
她毫無知覺下意識忽略了這個問題, 繼續往下思考。
總之,這個世界是一個畸形的存在。跟白謹接受的教育跟習慣沒有一處是融洽的。
白謹的世界, 生命至高,為了生存,為了火種, 所有人都在拼盡全力。
甚至在這種情況下, 他們的領導人都沒有放棄對未成年人的保護跟教育。
這個世界令白謹厭惡排斥, 但她沒想過別的,她只想要離開, 她家裡還在承受污染的威脅,她哪有時間跟精力去管別人如何?
但她現在開始想了,她要開始想了。
想朱長生,想錢有才,想王四、高原,想苗心苗苗, 想原陶、韓叔、李與唐……想章魚。
想這些人,跟他們不同模樣, 不同世界,但是同樣的人。
想章魚。
章魚是不符合白謹認知的存在——一個章魚生出了自己的意識,像人一樣的意識,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白謹不知道動物或者植物又或者其他什麼生命,在有意識之後,他們的思維方式是否會跟人相同。
但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隻章魚太……太不自然,它若是在有思維後,放大廝殺本能,產生報復欲望,或者對力量、食物的追求。
白謹不覺得有問題,因為這是生物本能,它們有了思維放大這種本能,並沒有什麼。
但它太友善了。
在不清楚自己的目的之前,就對玩家施以援手。
在看到白謹疼痛後,下意識縮回伸出的觸手。
善良又體貼。
……
白謹擦了擦手,檢查腰包里試管是否破損,或者是否有水母逃離。
檢查的過程中,她抽空想了點其他的事情。
炸了海昌盛。
她是個謹慎的人,從來不做衝動的事情,也不會去思考一些毫無根據的幻想。
但她現在想,炸了海昌盛,炸了議會,炸了皇宮。
裡面或許有無辜的人吧。
但這個世界的畸形離不開這三個地方。
她得仔細想想,怎麼炸,先炸哪個,事後怎麼收尾。
在此之前,她還需要去一趟貧民窟,去看看那些人還能不能站起來。這關繫到她是要去做伸手的人,還是要去做等待的人。
伸手去拉那些站不起來的人,等待那些能夠自己站起來的人。
白謹一枚一枚數著試管,細細思考著朋友跟敵人。
這個副本她勢必要毀滅的,副本毀滅,這些人、章魚、水母……都會隨之毀滅。
他們善良、友善、令人動容。
白謹細細地想,所以她必須要為他們搞一個儀式,就像末世每一個淨化員死亡時,她的同胞們會為他送行。
她也需要給這個副本、其他副本……所有那些本不需要死去的生命,一個送行儀式。
她想。
他們不需要注視,也不需要脫帽。
他們需要一個爆.炸,一個足以給所有人以震撼的爆.炸。
震撼不被做人的人們,震撼不把人們當人的人。
苗心曾經告訴白謹如何向上抓住她的朋友,讓自己獲得更大的力量。
白謹之前思考過這個方面,當然她的目的不是要權利,而是避免在回家之前就死在島嶼人手中。
現在她開始思考得到更多的力量,卻第一個就拋開苗心的建議,那個速度太慢,也太溫和。
這個世界等不了,這個世界不被當做人的人也等不了。
白謹終於數清了水母的數量,她的手指不在顫抖,她的腦子不再充滿“回家”“回家”“回家!”。
她看著西垂太陽的目光無比堅定。
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
白謹回到遊輪上,從章魚記憶里,白謹清楚玩家們被控完全來源於水母,而現在水母一部分在她這裡,另一部分在地下室被水箱封著。
遊輪上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有人類意識的苗心眾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白謹被苗心眾人拉上去,她在甲板上接過毛巾擦拭頭髮,聽著苗心講述。
“我們收到你的消息之後,沒能找到你說得那個暗門。”
苗心看著白謹脫下濕漉漉的外套,露出背心,目光不由得在安裝在手臂上的一些武器上停留片刻。
“所以我們掃蕩了整個遊輪,找到了隱藏實驗室,裡面有兩個博士、幾個實驗人員,還有兩個實驗體。”
“從實驗人員口中得知你要麼被困在暗道里,要麼被流入大海,我想了想,覺得你可能會進大海。”苗心道。
白謹簡單擦了擦身體,等苗心說完直接穿上他們遞過來的安保員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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