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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謹感受到恐懼的情緒越來越高漲,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
她甚至來不及跟身體本能拉扯,手臂倏地一痛,白謹下意識垂眼看過去,她的手臂被扎了一針,兩根手指粗的針.筒在緩慢推動。
再往上應該是手的地方,她就看不清楚了。
很快針離開了身體,白謹聽到耳邊細碎的、隔著厚重隔膜的、仿佛非常遙遠的聲音。
這些聲音悉悉索索的,不斷鑽進她的耳朵里。
某個瞬間,白謹手指突然開始無意識抽搐了一下,緊接著是手臂、腳趾、大腿、整個身體都開始抽搐起來。
同時,白謹感受到了疼痛。
像是有刀,不那麼鋒利的刀,無數把不那麼鋒利的刀,一點一點鈍鏽的、來回的,切割她身體每一片肌膚。
切割完了皮,又開始鈍刀磨肉。
渾身無處不痛,持久的、不間斷的痛。
不知過去多久,白謹忽然咳了一聲,溫熱腥甜的液體被咳出來,然而這只是個開始,她感受到自己的雙眼、口鼻、耳朵、甚至是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全都有溫熱液體湧出來。
又有什麼被輸送進她的血管里,白謹是在針拔.出去之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點的。
比起全身磨肉的痛,針紮實在難以發覺。
不知道是眼淚還是血液,留在她的眼睛上,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這麼一來白謹的視野徹底陷入了黑暗。
直到疼痛突然變輕的時候,白謹才無力睜開一條眼縫,還沒有看清楚什麼,身體就開始熾熱發燙,有種火辣辣的灼燒感覺。
不過,這並不是白謹第一次有這種感受,在治療副本里,她行走於沙漠之上,沒有比現在好多少。
有了一定抵抗能力,白謹放任紅影子的本能讓“她”繼續恐懼疼痛,而她自己忍著不適,強行睜開眼睛。
這一次,她能看的更清晰了,起碼能看到白影是穿著白大褂的人,只不過這些人的五官依舊是模糊的。
但是通過他們的動作能夠看出來,他們有人在觀察記錄,有人在準備藥劑,有人在拿刀?
【軀幹表麵皮膚出現凸起,經掃描以及割開發現,凸起內部像在孕育某種東西。】
【經過78次切割實驗,鼓包恢復性極強,且在不斷增強其恢復功能。】
【經過78次切割實驗,鼓包恢復性極強,且在不斷增強其恢復功能。】
這是朱長生記錄里的內容,當時白謹一掃而過,現在她突然深刻領悟了這些內容。
鼓包再生是如何得出的結論,肢體再生又是如何得到的信息——在此時此刻對於手術台上的“實驗體”來說,是一個人為製造的恐怖。
接下來的時間裡,白謹分別感受到冰冷、窒息、麻痛……一系列的藥劑輸入後的反應。
就在最後一次藥劑後長達十五分都沒有下一個藥劑,她的身體漸漸恢復平靜的時候,手臂遲鈍感受到了頭疼。
她後知後覺看過去,就看到一位白大褂,將一塊連帶著皮表面被血液覆蓋的肉塊,放進一個玻璃瓶里。
而這,同樣只是開始。
先是一塊血肉,接著是手指,然後是腳趾、腹肉、眼睛。
事實證明,切割的痛跟自愈再生的痛完全不在同一個線上,主要是癢燙,非常的癢。
如果不是被綁束著,白謹感覺紅影子恨不得重新把正在再生的部分重新砍斷。
白謹不斷掙扎著,四肢被綁住的部分因為她不斷掙扎,跟綁帶來回磨動,變得血肉模糊。
她痛苦掙扎著,感受那些被切割血肉、剔除的器官成功再生。感受到周圍白大褂雀躍的歡呼。
“啪——”
在眾多人的歡呼聲里,一道細微的綁帶斷裂聲突兀響起,但似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等到他們發現綁帶斷裂的時候,已經是他們親眼看到床上任人魚肉的實驗體一躍而起,就近拿起切割她血肉的手術刀,同時捅進兩人脖頸又快速抽出手術刀的時候了。
這群人的體質甚至比不上白謹見過的任何一位玩家,她突然出手,沒有一人快速反應過來,然後反抗。
他們在倒下四五個人後,才驚呼著往後逃跑。但是這是手術室,床前的推車上有無數把切割過白謹的手術刀。
每一個切割過她身體的手術刀,她都能看到,只是白謹依舊看不清任何一人的五官。
但這並不影響什麼,她動作極快,巴掌長的手術刀在她手中飛快旋轉,如同判官手中的定生死的判官筆,每一次旋轉就是一具屍體落地。
但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白謹臉上全是淚水,身體也不時顫抖,只是她每一次出刀,手都異常快穩。
她被這群人折磨許久,而反殺不過兩分鐘,白謹赤著腳從屍體中間穿過,擦了擦手上的血,扒了件白大褂套上,撿起地上記錄的報告單。
確定看不清上面任何一個字後,白謹將報告疊起來,放進白大褂口袋裡。然後裝上手術刀,走向她一直聽到卻沒有見到的水聲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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