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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想了, ”白謹安撫道, “你現在沒有不舒服就可以。”
“是啊,我沒有不舒服, ”她語氣飄忽不定,神情也顯得空洞, “我很好,我很好。”
她飄飄忽忽離開了。
白謹看著孫靜姝離開房間的時候,還不忘記把門幫她關上, 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茫然。
這次副本經歷太雜亂了, 白謹決定從頭捋一遍, 首先就是船上人員的狀態。
其中,跟白謹接觸最多孫靜姝, 是目前了解最深的一位。
孫靜姝迄今為止出現了有三種,一種是正常的熱情膽小負責的女性形象;第二種是她講述溫醒提示的時候,像個披著人皮的ai,塑料非人感很重。
第三種就是剛剛,像是痴呆,記憶有礙, 或者說她有一部分記憶是模糊的,在回憶這部分記憶的時候, 就會出現長時間的呆滯跟失神。
除了這三種狀態之外,孫靜姝最典型的就是認知出現了偏差,比如對藥的認知。
錢有財在這點上表現也很明顯,對通話的認知,他明明從來沒能跟外界打通過電話,但他一直認為自己每次都打通了。
船會改變人的認知?
這種改變的目的是什麼呢?
白謹思索了錢有財跟孫靜姝的狀態,忽地明白了,“將人永久留在船上。”
孫靜姝暫且不提,錢有財如果認知沒有偏差,依照他每天一通長時間的通話來看,他決不會像現在這樣安安穩穩呆在船上。
想到這裡,白謹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錢有財跟朱長生兩人對他們呆在船上的時間記不清晰,又為什麼朱長生以為海釣項目還存在,而服務站的工作人員卻說海釣項目已經停止幾年了——
他們的時間認知出現了偏差。
他們很有可能在這艘船上已經呆了好幾年!
想到這裡,白謹倏地掀開被子從下床,單手拆掉了固定肩膀的包紮。
果然,肩膀光潔如初,什麼傷口都沒有。
白謹的心跳開始加快,摸著肩頭指尖冰涼發麻,既然傷口是假的,她遇到的鐵錘人是真的嗎?
之前走廊變成魚是真的嗎?
甚至,每個人頭頂的血條是真的嗎?
如果連疼痛都可以是假的,她如何在這個副本保持清醒的頭腦?
白謹將包取下放在床頭柜上,從裡面把包著的膠囊取出來。
傷口是假的,藥又是什麼?
她一點一點將紙巾掀開,緩緩露出最裡面的——空氣。
紙巾里什麼都沒有,白謹展開紙巾,一點一點用指腹撫摸紙巾,試圖尋找出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什麼都沒有。
她猜錯了,藥不是污染源,它甚至不存在?
……
白謹坐在床上久久沒有動彈,現在發生的一切大大超過了她的認知!
她可以面對失控的同伴,可以對抗變異的玩家,可以殺死怪物,但她要如何在虛假裡存活?
過去的副本總有邏輯存在,哪怕邏輯並不連貫,哪怕邏輯不同於現實,總歸是有跡可循。
白謹不由摩挲寫右手手腕,那里原本是佩戴了近十年的手環。手環對於他們來說不僅僅是武器是系統,更是她公民身份的證明,是一種歸屬跟驕傲。
末世來臨後,世界各地的死亡原因其實不是霧污染失控,而是暴/亂。
但是她多麼幸運,一個在末世來臨時,被學校教職工保護,之後被官方保護,在人們忙著嘗試各種辦法抵抗淨化霧的時候,他們只需要做著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領地正式建成後,第一個開啟的就是學校,而她,又作為第一批學生重新入學。
她努力了這麼久,忍耐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能夠儘快從學校出去,接過前輩的擔子。
她願意為家園奮鬥到最後一秒,或者說,她從重新入學那一刻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白謹緊緊握著手腕,目光堅定冷硬,“但我絕不能接受自己毫無價值的死去,尤其是死在異地他鄉。”
*
【18:57】
距離晚上八點還剩下一個小時零三分鐘。
白謹站在電梯裡,除了她之外,電梯裡還有三四個遊客,這次她不再把關注全部放在“人”的身上了。
她要重點查“船”。
既然已經超出認知,白謹開始擴散思維,儘可能想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有沒有一種可能,“船”是活的呢?就是說,“船”本身就是怪物,這麼一來人被悄無聲息污染,改變認知,是一件很難發現的事情。
只不過這只是個腦洞猜測,白謹還是傾向於找到實打實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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