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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聽話呢,是循著阮氏來的。你總也日出就走,日落回家。婆婆我省的你是一心為這個家奔波勞碌,可旁人未必珍惜你心意。」
這個旁人……
秦巧想想:「婆婆,打上次我爹走後那通鬧騰,阮氏就不一樣了。我曉得她以前做的事情並不體面,可她如今是秦家人,我心裡感激她早年照顧哥哥的恩情,真心敬愛她是嫂子。」
感激……敬愛……
躲在牆外的阮氏紅著眼眶,一點點往後退開。
沒必要再繼續聽下去了。
秦巧並不知門外有人偷聽,她安撫地看向黃婆子,「其實您留著面子沒說透,但我聽明白了。那些人沒地方編排,在說崔三和我嫂子之間有什麼吧。」
阮氏在村里本就有暗娼的名頭,大門一關,秦巧忙不在家,秦豐收又是個傻子,誰曉得這一男一女能在屋裡翻出什麼花樣!
黃婆婆點點頭,她信秦巧對於阮氏的評價,便也換個立場:「這村裡有個雞下蛋,都能傳出是喜兆頭。只要你信她立身正,婆子我在外頭,勢必給你家撐腰!」
秦巧:「您也不好出面。再有人說這話,不妨告訴我是誰爛嘴,我是苦主,上門追問幾家,逼得她們認錯保證以後再不敢才行。」
黃婆婆心領神會,先說了幾個自己知道的名字。
秦巧記下。
她自小沒得個長歲輩分的疼愛。
如今有胡老,像個隔親的阿爺。黃婆婆也在,又似阿奶。早年吃罪受苦,再看如今,天爺待她還算厚道,福氣一點點都泛出水花了。
送黃婆婆出門,秦巧拿了個挎籃強硬對方收下:「您就別推辭了!孝敬這個,您占不了多少便宜。」
一個挎籃五銅板,抵不了黃婆子的記掛情,便是她先前進門順手給的胡瓜都頂不了呢。
黃婆子便應承了:「你這籃子手藝不錯,若是手快,也可送到翻嶺村的工匠曾家。那處比鎮上近,行價也就低一兩個銅板,一來回,一個半時辰足夠。」
這便有人幫襯的好處。
秦巧在心裡記住,再次稱謝,送走了黃婆婆,也未同阮氏說什麼。
只不過這日快天黑,同崔三一併出門挑水。
他挑他的水,秦巧尋一家家討說法,好一陣吵嚷爭辯。
一併回去路上,秦巧耐心解釋過。
「言語是能吃人的。今日由她們編排你和嫂子,明兒就敢污衊咱們偷竊,後日誰家女娘婚事不順,就會說是被秦家礙了風水。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捨得一張臉皮,看以後誰再敢吱!」
崔三忙不迭點頭,讚許她的做法。
秦家……不,是自己家忙著給過冬攢錢攢糧食呢,他清白的,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二娘的事情!
他的保證寫在臉上,秦巧負著手,抿嘴偷笑。
此後半月,再問詢黃婆婆,聽她說果然沒有人再傳胡話,秦巧才真的放心。
翻嶺村的曾家是個妙處。
他家同鎮裡還有縣裡的商鋪子都搭得上線,說是臨近冬至,鋪子裡買賣要忙起來,新定製了上百個竹挎籃,且要的是急貨。
崔三心裡算帳,覺得自己吞吃不了這一筆豪單。只應承了一半。
秦巧看得心急,奈何上手學了兩天,編得鬆散歪垮,還總是收不住力氣崩斷竹條,便只能說這份手藝活是要看天分的。
至於阮氏,雖自己清白,卻還是避諱起來,不願意與崔三單獨相處。更不說編籮筐,少不得上手指點,落在有心人眼裡又要生事了。
當然話不能直接說:「這是人自己琢磨的手藝,養家餬口不成問題。我學了,壞規矩。」
秦巧便信了。
活兒是緊趕出來的,秦巧幫不了這處,便又在旁的地方使力氣。
她最近同鄭保長家的水仙走得蠻近。
起因是她到鄭保長家,給崔三在秦家的戶頭上補個位置。
鄭保長樂意為之。
倒不是因為村里多個人,而是樂見自己曾相助過的秦家能度過難關,過上安穩日子。
聽過入贅到秦家的後生有些手藝,掙個餬口的銅板足夠,這家四口人也算是互相託付。
與鄭保長話別後,秦巧就被等在外邊的鄭水仙給堵上了。
雖鄭水仙自認不著痕跡地打探,秦巧聽出她意在了解自己以前在織坊時候做提織的內里細節。
話說有術,秦巧並不太想過分顯露。
但聽在鄭水仙的耳朵里,足夠令她睜大眼睛,心呼長見識。
為此她還特意去了趟縣裡,同教授她技藝的師父討教諸多。
臨走前師父叮囑過鄭水仙,身邊有這麼個人,便是機遇。是機遇,就要抖摟住!
如此,秦巧已被鄭水仙引到她家那間存放織機的房間一連三日,指點了好幾處她平日用織機不對的手法。
鄭水仙學得很快,心裡也很順服秦巧,逢人便說自己同秦家二娘是相見恨晚,如今更是處得如親姐妹一般。
恰這天,她連日專營的一匹葛布即將完工,於是便喊了素日與她相近的幾個村里人一起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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