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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哥哥這般也挺好。
她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
若是能把過去發生的事情都忘記
以後的每天都是新的開始
你說那多開心?
......
日中時分,上山挖野菜的阮氏和外出尋肉的秦禾生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真如兩人說的那般,有菜有肉,都不空手。
阮氏摘洗著,隨口問道:「出門這會兒,家裡沒發生什麼事吧?」
她看見南屋的門開了,想必二娘進過,若是有什麼異常,應是能察覺。
秦巧遞過一把野菜去,看著阮氏的眼睛,平淡開口:「沒什麼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
心虛,難免多嘴:「我是害怕豐收在家鬧,所以問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心裡自然嘀咕,卻也不敢湊到秦豐收跟前試探,於是該做飯做飯,該幫襯幫襯,很快小院子裡邊飄蕩開飯菜的香氣。
有肉,隨意白水熬燉下,都很誘人。
秦豐收一聞了味道,連妹妹都顧不得了,巴巴湊到鍋沿,陶醉地眯眼享受著。
這頓飯吃得便不如晨間那頓。
秦巧不言,阮氏忐忑,秦禾生剛從膏館裡出來,飄著神兒呢,唯一吃得開懷的,只一個手扒肉湯泡飯的秦豐收。
靜默之間,秦巧冷不丁開口喊了聲爹:「您早上說咱們村里多了不少歹人,還會偷東西,這話是什麼意思呀?」
阮氏眼睛很快閃爍一下。
來不來的,怎麼就突然問這個呢?看來公爹還是下手了呀。
不過,小姑子不會以為是外邊的人吧?
「這就說來話長了。」
秦禾生搖頭晃腦地虛著,「咱們村子往東二里地,朝廷新立了一個村子,喚刑徙村,就是罪奴村。那裡邊呀都安置著刺印流放的賤罪人。」
他說了這些,便不再開口,阮氏一看,便知這是神仙膏上勁了,得回屋癱著。
果然,下一刻,秦禾生吸著鼻子,眼睛半眯著,就跟吃了昏睡藥一般,自顧自起身走了。
秦巧冷眼看他離去,過片刻,聽到一聲關門聲。
「罪奴村,然後呢?」她問。
阮氏愣愣的,哪料到小姑子竟然對公爹這番幽魂狀全然不在意,還有些驚訝。
頓了一瞬,才回過神來:「罪奴村嘛,住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白日有約束的小吏官,尋常不敢出來,但是夜裡趁著看管不嚴,總有偷跑出來的。咱們村子距離那地方最近,自然總是遭惦記。」
不過自家是安全的很。
這家一眼看過去,也就幾條人命值錢,賊頭子來了,也是白跑一趟。
「就先前說的對面鄰家,那老頭子就常去罪奴村做生意。罪奴常有不聽話的,管束吏官行懲時,不小心就死一個兩個的,免得疫病,就尋他去收斂。」
秦巧便想起昨日牛車上那婦人的一句話。
「最近罪奴村又要來新犯人?」
阮氏點點頭:「聽說是有東京來的罪奴,就這些天到吧。」她面上浮現笑意:」凡有新犯人到,這附近就要熱鬧一兩天,到時也能添補點東西。」
來犯人,怎麼會熱鬧呢?
秦巧納悶。
第6章
秦巧所問,阮氏只說到時你便知曉了。
下晌,阮氏送來一床被褥,上手摸著並不厚實,原本素色也因浣洗太多而脫落髮白,但卻一點異味都沒有。
秦巧正在院中扎著草蓆,竹床韌性,便是放得久了,照樣受得住她的分量。
什麼輕羅軟被,她自然不期待,滿井村後山茅草遍野,長得比人高,她出門割了不少,兩層茅墊子再鋪上布料,人睡著舒適些。
阮氏在旁邊瞧了一陣,看她做粗活的手藝老道,心裡還有些好過。
最害怕多了一張嘴,卻是個只想被人伺候的命。
「你這墊子理得順,比我扎的要好呢。」
她誇獎一句,瞧著一側丈夫手裡的草編籠子,又問:「二娘,方才豐收同你一起出門了?」
秦巧點點頭:「我一個人去,抱不了多少。」
她看阮氏面色有異,疑惑:「怎麼了?哥哥不能出門嘛?」
「出門倒是行,就是別放著他一個人。村子裡有幾個不做好事的癩子,平日遊手好閒,遇上豐收總是追著踢打。」
阮氏說著話,彎腰伸手將丈夫一側的褲管提上幾寸,「你看,這是前幾天讓那些人給打下的,都淤了幾天,還沒褪呢。」
秦巧湊過去瞧,只見哥哥腳踝往上一匝處,漫出一大團青紫,有些地方落疤,還有血緣的痂子。
「都是誰家的?」
阮氏:「還能有誰?領頭的是大保長家的小兒子,叫青天,再就是咱們村裡的栓子和小慶子。別的,遇上了笑話鬧鬧就算了,就這三個,追著攆著打人。」
聽了這幾人的名字,秦豐收一張臉縮成痛苦狀,嘟囔道:「他們總說找妹妹,我就找妹妹呀。」
所以說,這傻子就是認死理。
阮氏無奈攤手:「許是小時候你丟了,豐收一直記著,嘴邊常掛著的就是要找妹妹,那些人就拿這件事情戲耍他。」
秦巧拽了另外的草徑,手指鼓搗,沒一會兒就是一隻模樣奇巧的蟈蟈樣。
秦豐收眼睛一亮,高興地接過去,咯咯咯地逗弄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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