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
這事她也不知道。
她確實是被宋硯清救下的,但她並沒有見到宋硯清。
城外賞梅前一天,宋硯清的人找到了她。
給她說明了來意, 還教給了她易容之術, 派人暗中保護她。
她也不是個拎不清的,她雖然在京中素有才名,但謝景諳都沒怎麼見過她,怎麼可能突然昭告天下要立她為後。
唯一的可能就是謝景諳要把她推出去當靶子。
這個猜想也在昨天賞梅時得到了驗證。
如同宋三公子宋硯清所說的那樣, 謝景諳就是想弄死她, 然後讓別的人代替她,以她的名義活著。
雖說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
可她又不是她爹那般愚忠的人, 君要臣死,她讓那人當不成君不就得了。
梅林事件一出, 宋硯清的人救下了她,在謝景諳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瞞天過海。
她不說為了自己, 為了宣家,就算是投桃報李,也該有所作為。
於是易容進宮,做了辛如練的侍女,來接應辛如練。
聽到她這樣說,辛如練垂眸,眸光漸漸黯淡。
還是沒有晏行舟的消息。
她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中了這麼多冰箭,還有火雷毀屍滅跡,就算九州五國再怎麼把晏行舟神話,他也終究是個凡人,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還活下來。
就算中箭僥倖不死,躲過了火雷,可是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她的娘親和晏行舟,都死在了那一場冰與血的交匯中。
辛如練心中悲痛,幾乎痛不欲生,碗裡的粥怎麼也喝不下了。
「我乏了,你先退下吧。」
宣青檀把她扶到榻上躺著,給她掖了掖被子,便悄聲出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榻上的辛如練忽然睜開眼,眸底一片清明。
抬起手微微轉動,感受著經脈間不斷遊走的一股衝力。
很淺,很緩,一絲一縷,慢慢匯聚到丹田之處,與她早就破敗不堪的內府交融。
這感覺,很陌生,又很熟悉。
陌生是因為自從和大燕最後一戰結束,她就再也沒感受過這股源源不斷的力量。
熟悉則是因為她自小便和這股力量打交道,是習武之人才有的。
這是內力。
她的武功恢復了。
辛如練忽然有些恍惚。
她的武功不是早就沒了嗎?這股內力是從哪裡來的?
想起晏行舟落崖前塞了一顆藥丸給她,辛如練稍微一轉便明白了事情緣由,心頭沒來由一梗。
他在臨死前都還想著她,為她打算。
辛如練閉了閉眼。
那麼多人為她而死,她欠下的債,這輩子估計都還不完了。
這廂
如同謝景諳所說,今日大朝會上因為他把宣青檀提前接到宮裡,文武百官吵成了一片。
謝景諳全然當作沒聽見,視線掃過階下唾沫橫飛的官員,並沒有看到宋培印的身影。
以往和宣首輔必然爭個高低的宋閣老今日告假沒來,對別的官員來說是稀奇事,但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死了一個兒子,他當然沒心情來上朝。
長子早夭,次子溺亡,麼兒纏綿病榻二十載,到最後還是逃不過一死。
謝景諳支著額頭,嘴角冷笑。
宋硯清已死,接下來就是宋培印這個老傢伙了。
他也不管朝堂上怎麼爭吵,怎麼說他不講祖制,就這麼冷眼看著,讓宣首輔一個人舌戰群儒。
反正宣首輔要是不替他說話,那他們宣家也就完了。
眾人說不得他這個帝王,難道還怪不了他們宣家?
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又怕誰。
朝中爭執不休,高總管忽然湊到謝景諳耳邊低聲道:「陛下,娘娘今早喝了一口粥就睡下了。」
謝景諳眉頭一皺。
就吃這麼點兒?這怎麼養得起精神氣。
「讓秦沈譯去看看,她昨晚疼得厲害,一晚上都沒怎麼好睡。」謝景諳道。
饒是點了她的睡穴,但她翻來覆去睡不安穩,明明疼得直咬牙,就是不肯喊疼。
他都已經儘量避開她了,但是那個宋硯清死活守在她身邊,這樣一來就免不了傷到她。
好在宋硯清最後死了。
他派人去懸崖底下找過,屍體被山間的野獸給撕成了碎,現場殘留的肉塊有被冰箭射中的痕跡,零星的衣衫殘片也能證明死的人確實是宋硯清。
解決了心腹大患,謝景諳長舒一口氣。
扎在心頭那根刺總算是拔出了,只是讓他苟活了這麼久,還真是便宜他了。
謝景諳揮了揮手,高總管領命下去。
午間時刻,辛如練睡了一覺醒了。
許是因為內力慢慢恢復了的原因,她這一覺睡得比昨晚好。
秦沈譯在坤寧宮門外已經等候多時了,之前因為辛如練睡著,他也沒敢打擾,顧自在外面等著。
此刻辛如練醒了,他便拎著藥箱跟著宣青檀進去。
辛如練摸了摸頭髮,又搜了搜身上,果然,藏劍簪和她所有防身武器都被清走了。
謝景諳到底還是太了解她了,什麼都不給她留下,就連她藏在指甲里的暗器都收了去。
正要去妝檯上拿一根防身的簪子,宣青檀已經領著秦沈譯進來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