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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忙趕到戎炎所在要人,剛到外面,便見辛如練從裡面出來。

  女子眉眼疏冷,神色如常,唯一的不同就是眉心多了幾分疲憊之意。

  「練兒。」晏行舟連忙把斗篷給她披上,替她揉搓冰涼的手指。

  辛如練把身上的斗篷攏了攏,還真是有些冷了:「放心,我沒事。」

  確認她沒有受傷,晏行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兩人先後上了馬車,一同回了宋府。

  一杯熱茶下肚,辛如練問他:「聽說他今日召你入宮,可有為難你?」

  她當時雖然不在,但也知道這個消息。

  本來怕謝景諳對他不利,她也是要跟著去的,只是她被戎炎吊著,臨時有事走不開。

  「讓練兒擔心了,他並沒有對我和亞父做什麼。」見她實在疲乏,晏行舟坐到她身邊給她按了按太陽穴,「累了吧,靠著我先睡會兒,等到了宋府我再叫你。」

  辛如練含糊地嗯了一聲後就沒再說話,閉上眼睛當真睡了過去,只有手還按在段無痕那柄刀鞘上。

  她這一覺睡得格外沉,以至於馬車到了宋府她都沒醒。

  晏行舟輕手輕腳抱她下來,送到屋中榻上,給她蓋好被子。

  原本是做了夜宵等她醒來再吃的,可是辛如練似乎累極了,並沒中途醒來,而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晏行舟就這樣一直陪著她。

  許是怕她像上次那樣一覺不醒,他總是時不時要去探探她的額頭,只要溫度不減,他心裡就會好受一些。

  似乎是因為下定決心放手一搏,辛如練這一覺睡得極好,可以說這是她十八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了。

  醒來時就見到晏行舟躺在她身旁,眼下隱隱有青黑,看來並沒有休息好。

  「幾時了?」辛如練問。

  見到她醒來,晏行舟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地:「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辛如練隔著床簾看了一眼屋內。

  難怪屋裡這麼亮,原來已經晌午了,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她不是嗜睡的人,在外行兵打仗最是忌諱錯時延誤軍機,是以她一直睡得很淺。

  先前嗜睡還是因為武功盡失又中了毒的原因,可是自從佘九倉給她修復了經脈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怎麼會突然之間又回歸了以前的樣子?

  像昨晚那樣從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還真是破天荒頭一次。

  辛如練揉了揉眉心,有些失神。

  晏行舟給她把額角碎發拂到耳後:「練兒餓了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她昨天回來後就沒有吃東西,到現在也該餓了。

  「不是很餓,吃不下。」辛如練怔怔看著床頂。

  也不知道為什麼,縱然睡了很長時間,但她現在確實不餓。

  忽然想到什麼,辛如練轉頭對晏行舟道:「你沒有別的話對我說?」

  昨日她走得匆忙,但有了寫字認筆跡那一出,想必晏行舟也知道她已經認出他來了。

  他不僅是宋硯清,還是文叢潤,被她在戰場上一劍穿心的亡夫。

  「有的。」晏行舟捏了捏她的指尖,「先把飯吃了再說。」

  辛如練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這套話術他先前就用過了。

  是新婚夜遭到刺殺,她醒來後赤腳追問他是不是文叢潤,被他以先洗腳穿鞋給糊弄了過去。

  也是那個時候,他告訴她,他不是文叢潤。

  在她波瀾不驚的眼神里,晏行舟率先敗下陣來,知道躲不過去,只得無奈道:「這也是我一直不把真實身份告訴練兒的原因,其實是有一事需要練兒幫忙。」

  「何事?」辛如練淡淡,並不覺得他又在用別的話術來誆騙她。

  事到如今,他要是再哄騙也就沒有意義了。

  她能分辨其中真假。

  她答應得爽快,晏行舟卻忽然避開她的視線,耳尖莫名浮上一抹緋紅。

  辛如練發現不光是他的耳朵,就連臉頰也有幾分淺紅,不由得有些奇怪。

  以為他想就此作罷不了了之,辛如練當即抄起段無痕的劍抵到他脖子上:「現在可以說了嗎?」

  她不擅長和人虛與委蛇,也不喜歡逢場作戲,比起費時費力刨根問底,她更喜歡用刀劍這種粗暴快捷的方式解決問題。

  劍未出鞘,但橫空掃來寒氣逼人,不比三尺青鋒帶來的壓迫小。

  晏行舟避也不避,反而握住劍鞘笑了。

  他可不認為辛如練這是在威脅他。

  她要是有此意,只怕此刻他已經人首落地。

  練兒只是不善於表達,其實她的心裡還是給了留了一畝三分地,不然她怎麼不把劍刃露出,而是以劍鞘出擊。

  想到這裡,晏行舟臉上笑意更深,就連眉梢眼角也染上了淺淺笑意,怎麼都暈不開散不去。

  笑罷,晏行舟抬眸對上辛如練的視線,腦中組織了一下措辭,再三確定言語不會過於輕浮令辛如練生厭才梗著脖子道。

  「我需要看一眼練兒的背來驗證一件事。」

  第90章 你才是韶寧帝姬

  他素來守正端方, 像方才那般浮浪輕佻的話斷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彆扭地吐出這般輕浮的語句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以至於說完之後整張臉漲紅,不敢去看辛如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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