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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等他開始動作,臉上的輕觸忽然就消失了,連帶著消失的還有那清冷微涼的冷香。
「辛……辛將軍?」趙斷鴻的打算落空,也不知道辛如練怎麼就退開了,忙喚她。
早知道他就該快點的,磨磨嘰嘰的,現在好了,再想做些什麼也師出無名了。
辛如練沉聲道:「洋蔥碎已經弄出來了,趙元帥不必為此憂心,就是眼睛可能還殘留刺痛和瘙癢,還需要趙元帥忍一忍。」
原來她剛剛是在幫自己處理進入眼睛的洋蔥碎嗎?
時間也太短了些,他都還沒好好和她親近親近。
戰場之上她們各為其主,身份國家等諸多顧忌束縛,這讓彼此並不能走得太近。
而現在,他來大齊本就是為了她,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等來這麼一個機會,怎麼捨得就此放棄。
趙斷鴻當即用手抹了一把另一隻沒被洋蔥辣過的眼睛:「辛將軍,我這隻眼睛好像也進了洋蔥,你快幫我看看。」
洋蔥味道屬實不好受,尤其是衝擊眼膜那一瞬,熱辣酸脹不足以描述,唯一能表達此時感受的就是不受控制滾落的眼淚。
當然,這其中真假參半。
有一半是真被洋蔥熏的,另一部分則是趙斷鴻故意賣慘加的。
書上說了,越是在喜歡的人面前露出弱勢的一面,越能得到對方的憐惜。
辛如練自然看見了趙斷鴻的小把戲,只是這次她倒沒有如先前一般湊上去。
視線觸及淚流不止的趙斷鴻,辛如練瞳孔一縮,有些不忍再看下去。
眼淚這東西,以前沒覺得有什麼,可自從經歷過宋硯清的幾次哭訴後,她反倒有些害怕這東西了。
辛如練不再看他,只道:「趙元帥先不要揉眼睛,我去讓人送些清水來。」
說罷,轉身邁步出去,獨留趙斷鴻一個人在雅間懊惱不已。
這招不好用啊,怎麼還適得其反了?
看來也不能全信書中說的。
見到辛如練從裡面出來,酒樓的人各自眼神亂轉,就是不落到實處。
辛如練沒理會他們,看著自己的指尖,一時有些恍惚。
她的讀心術好像失效了。
指尖上瑩白一線,是還未晾乾的淚漬。
她帶趙斷鴻來酒樓吃飯切洋蔥為的就是這個。
先前在晏行舟那裡突然想通了自己能通過眼淚聽取他人心聲,就想著試一試自己有沒有想岔。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當眼淚沒入唇齒時,她沒有聽到任何有關趙斷鴻的心裡想法。
辛如練輕嘆一聲,今日自己的所作所為當真是夠了,越來越不像她了。
很快有人送來了水,趙斷鴻清洗一番,洋蔥帶來的刺痛也得到一部分緩和,但因為先前故意亂抹,眼睛還是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眼淚還在流,只是不像先前那般嚇人。
偏生趙斷鴻還喜歡用手去揉,這一揉不但得不到緩解,反而更加難受,眼睛都揉紅了。
辛如練讓人送水來時還特意差人去通知驛館的大燕使者,不一會兒豹將聽聞消息就趕來了。
看到趙斷鴻眼睛紅腫一片,像是剛哭過,豹將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看向辛如練的眼神也變得詭異莫測。
他們鷹帥何時哭過?
戰場上被砍得只差半口氣都沒哼過一聲疼,流過一滴淚。
今日居然……這是被一個女人弄哭了?
辛如練還要囑咐兩句回去記得看大夫,害人如此,她也有責任。
這洋蔥是刺激性最強的那種,搞不好要疼上幾日才能好,用些藥物能少受些苦。
只是豹將壓根不受她的一片好心,高聲呵斥道:「不勞小宋夫人費心,我們鷹帥我們自己會照顧,凡請小宋夫人日後離我們鷹帥遠一些,免得造成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對彼此都不好。」
趙斷鴻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拍了一下豹將的頭:「辛將軍你別聽他的,下次……」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趙斷鴻就被豹將強制捂住嘴拉著走了。
「還下次,這次都被人欺負成這個鬼樣,下次指不定成什麼樣子,你可是大燕的鷹帥,注意著點。」
豹將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人往外面帶。
「你拉我做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姓晏的一聲不吭住到了宋府,我也要住進去……」
二人越走越遠,越走越快,身影漸漸模糊,餘下的話也聽不清了,嗚嗚咽咽似乎又被捂住了嘴。
酒樓人來人往,這一出自然被看了去。
一個個假裝吃酒喝茶,但目光都在辛如練和那看不見身影的趙斷鴻身上瞟,心下各有所見。
這辛如練還是厲害,縱然沒了軍職,沒了兵權,沒了武功,一出手還能把人弄哭,而且這個人還是大名鼎鼎的鷹帥。
真是想不到啊。
辛如練顧自付了錢,如來時一般無所謂地離去。
她一走,酒樓里頓時又熱鬧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地揣摩辛如練做了什麼,竟然讓趙斷鴻哭成這樣,全然忘了之前送進去的那兩筐洋蔥。
等到有人想起來時,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荒誕理由也應運而生。
當然,這些辛如練尚且不知道。
在外面溜達了一圈,等到身上的洋蔥味都散了去,她才往宋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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