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封重彥沒出聲。
秦智正緊張,便又聽到一聲,“起來說話。”
封重彥指了左側的一張木椅,“坐吧。”
“多謝大人。”秦智起身忐忑地落了座,不由轉頭看了過去,霎時愣住,原以為像他這樣的權臣,要麼被累得面黃肌瘦,要麼富得流油,肥頭大耳,卻意外見到了一張極為精緻的面孔。
心中暗自揣測,這封家的公子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怎麼一個比一個好看。
比起二公子的年輕張揚,封重彥身上多了一股儒雅和穩沉,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和威嚴。
封重彥抬頭,看向他,輕聲問:“傷者的情況如何了?”
秦智只覺得那雙眸子淺淺淡淡,看人時極為冷漠,心頭一跳,忙回過神,慌忙移開視線,“都已經醫治過了,咬傷太嚴重,其中有五人,往後怕是要和屬下一樣了。”
成為跛子。
他拿自己調侃,封重彥倒是沉默了一陣,又問他:“大夫怎麼說,是咬傷和抓傷?”
秦智不太明白他這話是何意,既是熊傷人,自然是咬傷抓傷。
封重彥對他便沒什麼指望,道:“我去瞧過傷者的傷口,很像咬傷。”
秦智一愣,“封大人這番說法,倒是和白金娘子一致。”
“誰?”
“一個獸醫。”秦智忙解釋道:“是附近村子的一位寡婦,昨兒恰巧碰上,過來看了一眼。”
“寡婦?”
“聽她說是死了丈夫,家裡都沒人了,跟前只有一位伯父,幾年前搬到了青州,村子裡的畜生都是她在醫治,口碑挺好。”秦智道:“大人若是想問話,屬下這就傳她過來。”
在屋裡烤了半日炭火,人已昏昏沉沉,“不必,我去見見她。”
見他要出去,福安頭一個阻攔,“外面天冷,省主風寒還沒好......”
自從五年前的那一場大病之後,主子的身子便大不如之前。
以往就算在雪水裡泡一夜,也沒事。
近幾年,稍微一凍,便會染一場風寒,大伙兒即便不說,心裡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主子的病乃心病所致,自打長公主走後,他就沒打算多活。
封重彥沒理會,起身讓秦智帶路。
福安拗不過,匆忙備了一個手爐,交給了封重彥,“二少奶奶還沒找到,主子可萬不能再病下去。”
封重彥嫌他囉嗦,接過拿在了手裡,雪已經停了,路邊的積雪還未融化,茫茫一片乾淨純透,不忍心去踩。
青州沒有昌都繁華,道路兩旁的店鋪也沒有昌都的氣派,來往的人群都是剛從德州過來的流民和附近的村民。
少了鮮衣怒馬,倒多了一份煙火氣。
這等地方,最容易藏人。
喬陽昨日便已經稟過,“屬下已去允州打聽過,人確實是到了青州。”
沒找到,多半是藏了起來。
一個外地來的小娘子,藏得再深,不出三日,必然也能找到。
封重彥不著急,眼下倒是對這幾頭冬‘熊’感了興趣。
才到半路,便見一名侍衛氣喘吁吁奔到了跟前,還未見過封重彥,不認識人,對著秦智著急稟報導:“將軍,有百姓被熊咬傷了。”
—
姜雲冉躲在屋裡避風口不敢出來,沈明酥也沒功夫管她,挎上藥箱,隨一位上門來的農夫一道出了門,去看他家裡的狗。
說是狗偷吃,誤食了別人家的老鼠藥。
養久了,即便是畜生,也有了感情,捨不得讓它就這麼死了。
沈明酥收費不貴。
一條命,三個銅板。
願意多打賞的,她也接,家裡實在揭不開鍋,給不起錢的,她也不強求。
像這家,沈明酥便只收了一個銅板。
剛出門,便見隔壁院子裡的劉嬸子帶著幾位婦人往底下鎮子裡跑。
沈明酥問了一聲,“怎麼了?”
劉嬸子沒空同她細說,一嗓子喊了出來,“白金娘子趕緊的,茶肆余貴家的娃被熊咬了......”
沈明酥心頭一驚,趕緊跟上。
昨日余貴家的孩子還在雪地里玩耍,這大白天的,熊怎麼還跑到鎮子上了?
沈明酥到了茶肆,遠遠地便聽到了孩童的哭聲,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見孩子被一位街坊抱在了懷裡,哭得肝腸寸斷,沈明酥問,“余貴呢。”
“請大夫去了。”
剛下了雪,路又滑,怕沒那麼快。
沈明酥上前看了一眼孩子,一條腿流著血,褲腿被黏住了,瞧不見傷口,聽他哭聲響亮又有節奏,應該沒多嚴重。
但拖久了,也不是法子,沈明酥哄著道:“讓嬸子瞧瞧好不好?”
小娃認識她,托著哭腔拒絕,“你只是個獸醫,可我不是牛,也不是小豬。”
“牛寶寶那麼大,他的病嬸子都能治好,你這條小腿,嬸子自然不在話下,你可聽誰說過,我醫過的小牛小豬哭過?”
孩子想了想,搖頭。
“那就是了,嬸子手輕,看病不疼。”
孩子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沈明酥從袖筒內掏了一塊糖,遞給他,“要是騙了你,以後嬸子每天都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