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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好好停在山腳下的越野車不翼而飛,夏路言說完,愣愣地回頭,發現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姐?小霜?……」

  剛剛站在他身邊的祝棄霜、李懷屏等人,統統消失不見,寂靜的山腳下,他只能聽到自己紛亂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仿佛世界都停止了。

  掠過耳邊的風聲,帶著一種陰森的呢喃,周邊的樹木如同巨人,投下長長的黑影,徹底擊破了夏路言的心理防線。

  他雙腿戰戰,大叫一聲,閉上眼睛往下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再次睜開眼,發現還停留在原地。

  迷霧瀰漫,讓人徹底迷失方向,把他困在一個仿佛永無止境的迷宮中,周圍的氣溫驟降,寒意透骨,腳下的地面濕滑而不穩,仿佛下一秒就會吞噬掉他的腳步。

  夏路言惶惶地看著前方,抱頭蹲了下來,仿佛每個角落都隱藏著未知的危險,每一個聲音都能讓他心驚膽戰。

  時間一瞬間慢了下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的痛苦。

  夏路言腦子裡不斷冒出有關鶩山那些靈異故事和傳說,漸漸地腦子輕飄飄的,一陣睏倦和疲憊襲來,讓他倒了下去。

  其他人的處境也和他一樣,幾乎是在一瞬間身邊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祝棄霜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不但沒有其他人的人影,四周還更模糊不清了。

  他轉悠了一圈,周圍什麼也看不清,背後傳來一聲異響。

  祝棄霜往回看,一隻蒼白的手搭在他肩上,他皺著眉下意識要甩掉這隻手,被手的主人摁住。

  宿於把他的手握住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像把弄玩具似的把著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咬了一口,聲音像是一陣風似的,若有若無:「哥哥?沒有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

  祝棄霜還沒反應過來宿於怎麼會突然出現,就被他這句話嚇得差點閃了一下腰。

  祝棄霜表情鬆懈下來,轉身踢了一腳宿於的腿:「你怎麼出來了?」

  宿於緩緩抬起頭,卻不著急回答祝棄霜的話,反而問道:「他送你的果子甜嗎?」

  祝棄霜側目望了望宿於的臉,他的臉和之前見到的一樣,蒼白、精緻,月白色的頭髮像畫一樣披散在肩頭,勾勒出精緻的輪廓,只是那雙寂靜的眼睛一直安靜地注視著他,讓人無法猜測內心。

  今日不同往日,他之前要想的東西很多,從未去細細打量過宿於的容顏,祝棄霜盯著宿於的眼睛,琉璃般的瞳孔折射出光怪陸離的記憶,最後映出他一個人的倒影。

  時間、命運、死亡,無數的可能最後束集成了這條線,他們現在站著的這條線上,也是他們唯一的可能。

  祝棄霜別過頭,轉移話題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宿於牽著他的手:「什麼都沒有發生,一群點了神的紙人,在山上開了一座廟,也有人信罷了。」

  「其他人呢?」

  「被困在紙人的迷霧裡了,天亮就破了。」

  「不能等到天亮。」祝棄霜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離天亮還有將近十個小時,不知道中間會發生什麼。

  宿於沒有反駁他,沉身在黑暗中,只是靜靜地抓著他的手。

  祝棄霜本來也沒想過讓宿於插手這件事,他沿著剛剛的路走回去,走到那個紙紮的售票亭前。

  售票亭和裡面的紙紮人都好端端的,祝棄霜從背包里拿出一枚打火機,啪地一下點燃,火花噼啪閃過,從噴口呲地一下冒出來,細微的藍色一閃而過,映出祝棄霜蒼白的容顏。

  「把這山上的霧解了。」祝棄霜舉著打火機道:「不然我燒了。」

  攤在紙紮的馬紮上的紙人一動不動,祝棄霜吹了一口,火絲飛過去,飛到紙人頭上,給燒了個黃豆大的黑點。

  紙人花白的臉上白了一個度,僵硬地跳起來,扭動著拍滅自己臉上的火星子。

  這紙人原本穿著售票員的制服,頭上戴著售票員的帽子,祝棄霜拿打火機撩了她一下,她急得帽子居然都掉了下來,紙做的頭上,落下烏黑的頭髮,就如同真的一般根根分明。

  而身上那售票員的衣服也在扭動中變得扭曲發皺,掉落下來——這件衣服居然是畫在紙上剪下來,又黏上去的。

  這紙人眨眼間就變了另一個樣子,黑髮披散,但是身上穿著大紅大綠的馬褂長袍,手上還戴著金手鐲。

  見祝棄霜手機的打火機動了動,紙人慘白的臉上紅唇動了動,連忙嬌媚地說道:「別燒了、別燒了,你把我燒了,這山不也得燒完了,你要坐牢的。」

  「……你還知道坐牢。」祝棄霜輕飄飄地說道:「你在這裡害人也是要坐牢的。」

  紙人連忙揮手,身子從紙紮的售票亭里爬了出來:「我又沒害你們。」

  「這路上不是你在搗鬼?」

  她爬到售票亭邊緣坐了下來,期期艾艾道:「我看你們這麼凶,攔攔你們嘛。」

  她心想,這幾人真不知道是哪來的,身上凶氣這麼重,特別是眼前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安靜又無害,渾身煞氣,萬一上了山,和那座廟對衝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就沒人上山了。

  ……唉?紙人迷茫地看向祝棄霜身後的男人,心下茫然,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人,連她都沒察覺到一點。

  祝棄霜摁了一下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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