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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過太多人嘴裡描述的梁蕭,但那都不是她見過的梁蕭。

  那麼,她是殿下心裡的例外嗎?

  梁蕭處理好顏衡的傷口,又起身囑咐月華去熬些藥來。

  顏衡乖乖地坐在榻上,看著梁蕭進出。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

  梁蕭瞪她一眼,咬著牙開口:「下次若還這般不小心,我就——」

  「給你喝最苦的藥。」

  顏衡苦著臉:「殿下饒命。」

  瞧著梁蕭不生氣了,於是顏衡斂了神色,斟酌著開口:「我在修濟觀……聽到了一些東西。」

  梁蕭看著她:「什麼?」

  顏衡頓住,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要怎樣告訴殿下,她信賴的父皇,可能和自己母妃的死有關?

  梁蕭見她半天不言語,狐疑道:「為何不說話?」

  顏衡捏了捏手裡的衣角,鼓起勇氣將自己聽到的東西悉數告知梁蕭。

  「殿下?」顏衡說完後,側過頭觀察梁蕭的表情。

  她的右手緊緊抓著桌角,渾然不知疼痛。

  顏衡急忙將她的手拿下來,翻過來一看,掌心已然出現了深紅的印子。

  她扭頭看著顏衡,眼眶發紅,胸口劇烈起伏:「父皇知道母妃是妖?」

  顏衡咬著唇點點頭。

  元德與梁殊的交談,幾乎將一件事明晃晃地擺在她們面前。

  梁殊知道蓮妃是妖,梁殊有可能為了皇家為了自己,借他人之手,殺了她。

  梁蕭猛地起身:「我去找父皇。」

  顏衡急忙攔住她:「殿下不可如此衝動。」

  她接著道:「若是皇上問起您如何得知的此事,您該如何回答?」

  這話瞬間敲醒了梁蕭。

  若她現在就質問父皇,不光名不正言不順,還會暴露了顏衡是那隻偷聽的狐妖。

  顏衡扶著她坐回小榻上,又替她倒了一杯茶。

  顏衡站在她身側:「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該想想如何在皇上面前不動聲色地提起此事。」

  梁蕭端著茶,低聲問:「你之前說,父皇最近總夢到母妃,是不是?」

  顏衡點頭:「是,為此皇上覺得有些不安。」

  梁蕭將茶杯擱在桌上:「我們……詐一詐父皇。」

  顏衡一頭霧水:「使詐?」

  梁蕭指了指身側的空位,示意她坐下:「對外宣稱永安公主近日夢魘,似有邪祟上身。」

  她抬眼看著顏衡,接著道:「忽有一日公主發瘋,自稱蓮妃,想見一見深愛的皇上。」

  顏衡雙手一拍:「若皇上問心無愧,那麼見到娘娘自然是夫妻情深,若皇上心中有鬼,那麼……」

  梁蕭一字一頓道:「那便藉此機會,詐出當年的事情。」

  既然已經有了計劃,二人便鬆了口氣,顏衡指了指梁蕭的掌心:「疼嗎?」

  梁蕭搖了搖頭:「沒什麼感覺。」

  說完,她的目光落在顏衡的胳膊上:「以後每日都要來找我上藥,聽到了沒?」

  顏衡點頭如搗蒜:「遵命!」

  已經入了九月,秋風四起,吹了一地的落葉。

  幾個負責灑掃的小宮女一邊幹活,一邊趁著四周無人,討論著宮裡最新的傳聞。

  「哎,你們聽說了沒,永安公主最近鬧夢魘,瘋瘋癲癲的。」說話的是個綠衣宮女。

  一旁的粉衣宮女道:「當然聽說了。」

  綠衣宮女又朝四周看了看,刻意壓低聲音:「我聽柳央宮的人說,公主這是中了邪祟。」

  粉衣宮女被嚇了一跳:「你可不要胡說!」

  她們近旁的藍衣宮女插了一嘴:「柳央宮的人說的,能有假?」

  粉衣姑娘一邊揮著手裡的掃把:「別不是以前她殺的那些人,回來報復了吧?」

  綠衣宮女急忙用胳膊搗了搗她:「你可別嚇我!」

  遠遠地有人朝這邊走來,三人連忙噤聲,安安分分地繼續幹活。

  過了幾日,一幫妃子來給皇后請安,顏衡規規矩矩坐在後面,聽旁邊幾個妃子說悄悄話。

  後宮裡的妃子總悶在宮裡,有點流言蜚語,很快就會成為閒聊時的談資。

  她們聊的,正是梁蕭叫人放出去的消息。

  才三日,宮裡大半的人都知道了,而且越傳越厲害,還有人說梁蕭本來就是妖邪,一直待在宮裡以殺人為樂。

  就連妃子們都開始嚼舌根,給皇后請安的時候也不消停。

  眼見底下的人越說越離譜,上首的皇后皺了皺眉,喝道:「好了!」

  底下的嬪妃立馬安靜下來。

  皇后咳了幾聲:「不過一些虛假的流言,也值得你們這般上心。」

  說罷,她點了那幾個嚼舌根的嬪妃,要她們回去抄些經書靜心。

  這些消息,正是為了引起皇后和梁殊的好奇,屆時只要他們進了梁蕭的宮殿,那一切便能按照計劃繼續進行下去。

  而這幾日,顏衡用易容術偽裝做宮女,陪梁蕭解悶。

  不出兩日,果真如二人所料,皇后帶著一堆補品,憂心地來了。

  第30章 因果

  是你殺了母妃!

  皇后一見面梁蕭,就握著她的手,仔細地瞧了瞧梁蕭的臉色:「果真是病了,瞧著都憔悴了。」

  她心疼地撫摸著梁蕭的手背,梁蕭卻突然如受驚般抽走自己的手,叫喊起來。

  「她來了,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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