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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知道,顏衡的死並不會讓父皇難過多久。帝王最是無情,哪怕得寵如她的母親蓮妃,如今也不見父皇有多想念她,反而寵愛另外一個當年處處和母妃作對的瑜貴妃......

  在帝王眼中,兒女情長是最沒用的東西。

  想到此,梁蕭忍不住嘆了口氣。那邊顏衡正演完最後一齣戲,靠在梁殊懷裡「斷氣」了。

  她走上前,對梁殊說:「父皇,此事也是兒臣辦事不力,害了顏嬪娘娘。不若娘娘的後事就交給兒臣來操持,也算是兒臣為顏母妃盡的最後一點孝道了......」

  「裝死」的顏衡聽到這話,想睜開眼吐槽,但她只能生生忍住,當一個合格的「死人」。

  「那就交給你吧,至於害顏嬪的兇手,也交給你來查。」梁殊放下顏衡,起身離開。

  梁蕭知道父皇的意思,他雖然心痛,可真兇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他心裡自然知道誰是始作俑者,但這位「元兇」和他之間還存在利益交換,他暫時不能動她。

  所以瑜貴妃才敢如此張狂,對皇帝的寵妃動手。

  梁蕭目送父皇離開,接著吩咐眾人出去,屋裡只剩她和顏衡兩人。

  躺在床上的顏衡聽到周圍沒動靜了,試探地睜開一條縫,悄悄打量四周。梁蕭注意到她這偷偷摸摸的動靜,忍不住笑出聲:「好了,他們都走了。」

  顏衡立即呼出一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這憋氣的法術實在是太難受了,我差點就暈過去了。」

  「事不宜遲,你換上宮女的衣服,一會兒跟我出宮。」梁蕭拿出一套衣服,遞給顏衡。

  顏衡接過來,正準備拉開衣服上的系帶時,忽然抬起頭看向梁蕭:「殿下......不出去嗎?」

  梁蕭才反應過來她要換衣服,立即紅著臉退出去:「我一會兒再進來。」

  換好衣服後,梁蕭將顏衡帶出宮,送到了自己的府上。

  「出宮真好啊!」顏衡在公主府里撒歡得跑,「終於沒人管著我了!」

  梁蕭揣著手站在一旁,看著這隻野狐狸,無奈地搖了搖頭:「別忘了正事。」

  「知道啦,我明天就啟程!」顏衡說著,對梁蕭說。

  第25章 動搖

  梁蕭看著她,一顆心都在動搖

  梁蕭坐在院裡,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手裡的書不知道翻過了幾頁,反正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月華見她心不在焉,溫聲道:「沒了顏姑娘在屋子裡說話,確實安靜了些。」

  心思被人一語道破,梁蕭頗為惱怒,將書往桌上輕輕一摔:「誰想她了。」

  月華笑而不語,梁蕭才發現自己露了大破綻。

  月華姑姑可沒說半個「想」字,反倒她先露了馬腳。

  梁蕭默默將桌上的書拾起:「姑姑再幫我尋些前人詩詞回來吧。」

  月華輕聲道「是」,悄悄退下了。

  支走月華以後,梁蕭又將書放下,打開的書頁被風揚起,發出「嘩嘩」的聲響。

  自顏衡離開,已有五日。

  梁蕭的右手伸進袖子,無意識地摩挲著腕上的玉鐲。

  前些日子回來時月華還感到稀奇,問她何時有這麼個便宜東西。

  價錢雖不貴,但其中藏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因而彌足珍貴。

  於此同時的另一邊。

  「爹,娘!」剛到流雲山,顏衡興沖沖地推開門,將裡面吃飯的二老嚇了一跳。

  顏衡的娘親夏吟默默將掉在地上的筷子撿起來,對她爹說:「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顏衡她爹顏危放下手裡的碗站起來,走到顏衡面前掐了她一把。

  「疼疼疼,爹你幹嘛呢?」顏衡氣急地扯下她爹的爪子。

  顏危扭頭對妻子說:「會疼,不是幻覺。」

  顏衡扭頭就要出門。

  顏危疑惑道:「你幹什麼?」

  顏衡:「離家出走。」

  她被夏吟一把拉了回來:「怎麼這會兒回來了?情絲扣可解下來了?」

  顏衡搖搖頭:「沒有,回來問爹點事情。」

  顏危坐在桌前:「來衡兒,先吃點飯。」

  顏衡擺擺手:「事出緊急。」

  顏衡將蓮妃和阿臨的死狀給她爹描述一番,顏危蹙著眉好一番思索,最後輕輕吐出兩個字。

  「花盛。」

  「花盛?」顏衡撐著頭,「這名字倒挺別致。」

  「不錯,就是花盛。」顏危拿起筷子想再吃幾口,奈何顏衡剛才對死者的形容太過真切,這會兒反倒吃不下了。

  「這術法極其妖邪,普通妖怪根本不敢修煉,稍有不慎便走火入魔。中術之人之所以雙目不閉,就是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紅斑如花朵一般綻放,美其名曰賞花。」

  顏衡默默咽了下口水。

  夏吟也沒了胃口,拉著顏衡道:「問這個做什麼?」

  顏衡便將宮中的事簡要說了一番。

  三人坐到屋外,顏危道:「這皇宮裡危機四伏,你平日裡可要小心。」

  顏衡:「您放心,我如今已經不在宮裡了,有貴人幫我找了住處。」

  說到這兒,她的腦海里浮現出梁蕭的身影來。

  這幾日奔波,沒了時間想她,如今反倒被那洶湧的思潮淹沒了。

  她看著周圍開始泛黃的秋葉,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麼。

  遲早有天,要把梁蕭帶回來,讓她也瞧一瞧流雲山的別致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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