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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伴著幾聲痛呼,新嫁娘才停止掙扎,她艱難撐直身體,抬起頭,看向站在門檻處的玄衣道士,害怕的往後縮,怯怯開口,“你是誰?在這幹嘛?是要害我?”
是了,在拜堂的時候,新嫁娘是全程蓋蓋頭的,她根本就沒見過玄衣道士。
新嫁娘又恢復成懵懂小姑娘模樣,像是兩種人格,只是不同的是,半張骷髏臉新嫁娘有面容姣好新嫁娘的記憶,而面容姣好新嫁娘並不清楚半張骷髏臉新嫁娘的事。
對於面容姣好的新嫁娘來說,她似乎只是手無縛雞之力,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姑娘。
見新嫁娘這懵懂模樣,玄衣道士卻似乎有些不忍,終還是伸手結陣。
喜床前亮起一道黃光法陣,新嫁娘很是好奇,伸手碰了碰,卻是一道驚呼。
順著望去,言曦就見新嫁娘的手上留了一道灼燒痕跡,顯然是被陣法傷到了。
見狀,玄衣道士這才放心,又是念了一道口訣,地上的血糊糊被燒了個乾淨,他才轉身急忙往外邊走。
而被困在喜床上的新嫁娘卻愣愣的看著趴著的新郎官,一臉迷茫,又是皺眉,小聲嘀咕了一句,“好臭啊,這個人怎麼那麼臭。”
顯然,新嫁娘沒了之前那些屈辱記憶。
忘記不好的東西本該是好的,可看著新嫁娘這懵懂的樣子,想像她之後可能遭受的事情,言曦卻覺得更殘忍。
有什麼比讓一張白紙反覆經歷被塗黑又漂白再塗黑更殘忍的呢。
不過幾分鐘,玄衣道士就領著老婦人進來,看到裸著上半身半躺在床上的新郎官,老婦人就一臉心疼,快步上前,扯過被子蓋過新郎官。
“我的兒咧,天可憐見,救救他啊!”老婦人念叨著,又看向蜷縮在床腳的新嫁娘,目光兇狠。
老婦人這一眼,又是嚇得新嫁娘一哆嗦,努力往後躲。
見新嫁娘這模樣,老婦人才像是滿意了,忙回頭看向一旁的玄衣道長,一臉諂媚,“道長,可以施法救我兒了嗎?”
“後退。”玄衣道長點頭,伸手,做了手訣。
老婦人連忙推後,玄衣道長指尖亮出黃光,向喜床蔓延,如繩索一般,黃光將新嫁娘和新郎官纏住,玄衣道長手指繼續操作著,新嫁娘和新郎官越靠越近。
看著越來越近的新郎官,新嫁娘急得哭出聲,“不要碰我,我不要碰他,他太臭了,不要碰我&mdot;&mdot;&mdot;&mdot;&mdot;&mdot;”
新嫁娘驚恐的哭喊著,本該是扭曲的表情,可因著她的美貌,現下正是梨花帶雨的漂亮模樣,只是在場的兩人卻沒欣賞愛憐的意思。
玄衣道士手上的動作繼續進行,不過幾分鐘,黃光就將新嫁娘與新郎官緊貼著纏在一起。
新嫁娘劇烈掙扎著,玄衣道士又趕緊做法,趁機轉頭朝門口大喊一聲,“拿雞血來!”
接著,一個玄衣道童端著一個大瓷碗跑進來,玄衣道士一把接過大瓷碗,直接往喜床上潑,鮮血順著淋到新嫁娘和新郎官的身上,弄花了新嫁娘漂亮的臉。
忽的,濃濃黑氣從新嫁娘身上湧出,向新郎官蔓延,不過數秒就將兩人全數包裹。
“祭命開始。”玄衣道士停下手中的動作,如釋重負。
第122章 無盡洞穴(二十一)
很明顯, 這玄衣道士想救活新郎官,而且是利用新嫁娘的神力。
言曦心中有了數,或許是見過新嫁娘被村民們欺辱, 現在她對玄衣道士的觀感更差。
黑氣翻湧更多, 漸漸將黃光全數蓋住,飄蕩在喜床上空, 有向整個喜房蔓延之意。
黑氣逐漸將喜房填滿,玄衣道士帶著老婦人後退到門口, 他又做了個手訣,黃光從他的指尖流出,鑽入黑氣里。
越來越濃,黑氣翻湧更甚,過了數十秒, 黑氣才淡下,金光從黑氣中鑽出, 又慢慢將黑氣蠶食。
沒了黑氣的阻擋, 言曦才能看清喜房的情形, 新嫁娘與新郎官身體微微飄起, 兩人之間已拉開些距離。
金光從新嫁娘身上流出,往新郎官身上蔓延,像是遠遠不斷供應著。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新郎官身上的屍斑開始淡去, 就連面色也開始變得紅潤。
又持續數秒, 金光將新郎官修復得更像個正常人,就在某一瞬間, 新郎官猛地睜開眼,眼神中帶著迷茫和驚詫。
見狀, 玄衣道士做了個手訣,摸出一枚符籙扔向新嫁娘,與之前一樣,符籙消失在新嫁娘眉心,朱紅烙印更深。
金光漸淡,數分鐘後,全然消失,新嫁娘和新郎官落回床上。
新嫁娘面色慘白蜷在床上,有些失神,像是被之前發生的事情嚇到沒反應過來。
新郎官則坐在床邊,帶著幾分茫然,四處打量著,在目光觸及到老婦人時,又有幾分激動,顫抖著聲,“娘……”
“岳筠,我的兒啊,你可算是活了。”說著,老婦人向新郎官走去,顫抖著手,就要摸上新郎官的臉。
新郎官岳筠有些不自在的躲開,又淡聲安慰,“娘,兒子勞您掛心了。”
安慰完老婦人,岳筠又很是不解,念叨著,“我只記得我病重得厲害,還交代過後事,卻怎麼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