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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言曦提起這稱呼,映月就知道言曦是有求於她,往四周望了一眼,又仔細的掩上門,才壓低聲道,“這話,三小姐就聽聽,不必完全當真。”
“這是自然。”言曦乖巧點頭。
“兩月前,有個燒火丫鬟不小心落入池塘溺亡,老夫人命人好好安葬了那丫鬟,還給了那丫鬟家人一筆錢。
本以為就此了事,哪知後來,又接連溺亡了三人,管家讓那人封鎖池塘,卻也沒用。
有個強壯的小廝,僥倖逃脫,說是路過池塘時,有女鬼將他往下拉,這更是讓大家害怕。
久而久之,池塘便不讓人靠近了。”映月小聲說著。
這下言曦也明白,為什麼池塘附近沒人了,原是都沒人敢靠近。
又有些不解,“既然池塘發生這麼奇怪的事兒,卻沒有傳言呢,我可沒收到任何風聲。”
“老爺不信這些的,老夫人自然不會對外說。”映月嘆了一口氣。
言曦也明了,言老爺一向尊崇南洋新思想,最厭惡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迷信糟粕,哪怕言家已是怪事連連,也無人敢說請大師來瞧瞧,更別提來做法了。
按理說,不推崇封建迷信是對的,可現下明顯就是有鬼,言曦感覺這言家真是在作死,想不涼都難。
“我知曉了,謝謝映月姐姐。”言曦小聲說著。
“無須說這些客氣話,三小姐,你自個兒小心些。”映月有些不放心的叮囑。
“好,你們也是。”頓了頓,言曦繼續,“祖母有勞你們照顧了,這段時間,可得費心些。”
“都是我們該做的。”映月應著,想故作鎮定輕鬆笑笑,卻沒成功,這段時間,言家確實不太平得很。
沒能再多說兩句,言曦和沈則安就被老夫人叫到房中,聽聞兩人剛才落進池塘里,老夫人擔心得不行,見兩人都無礙後,這才放下心。
也沒有避著言家大姑的意思,老夫人有什麼,即說什麼。
“也無須擔憂,只要祖母在這,就能護著你。”老夫人拉過言曦的手,說著寬慰話。
“祖母不必多為我擔憂,自個兒身子更要緊,要是為我傷神,才是孫女的不是了。”言曦又一連說了幾句貼心話,哄得老夫人輕鬆不少。
兩人交談間,言家大姑始終眉眼含笑,可悄悄留意著,言曦卻看出她眼底的不耐煩。
很快,到了午飯時分,言老爺也來探望老夫人,幾人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桌上氣氛輕鬆,全然沒有怪事頻發的緊張感。
用過午飯後,言家大姑也沒急著回去,繼續陪老夫人說話。
言曦尋了個由頭,把沈則安帶走,往表小姐的偏院走去。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季昭就湊過來,悄悄勾著言曦的小拇指。
言曦故意躲了躲,卻又被季昭抓住,小心勾著,帶著甜意的撒嬌意味,“言曦,讓我牽著嘛。”
“要是我不給呢?”轉頭看向季昭,言曦刻意打趣。
“那我不管,我就要牽著。”明明是威脅話,可用甜軟的聲音說出來,沒有任何威脅性。
反而讓言曦覺得可愛得不行,她軟下心,順著說,“好好好,想牽著就牽著。”
目睹這一切的沈則安:……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有種被亮瞎眼的感覺。
偏院離老夫人的院中有一段距離,繞過長廊,來到鵝卵石小路。
小路兩旁鬱鬱蔥蔥,青翠的枝葉間冒出一簇簇紫藤蘿,伴著清淡的花香,極適合有情人花前月下。
不過,三人之中,有這心思的就只有季昭了,言曦和沈則安忙著往偏院趕。
走著走著,有窸窣聲傳來,循聲望去,言曦就見一隻蒼白的手從紫藤蘿中鑽出,胡亂揮舞著。
根本就來不及害怕,右手傳來冰涼,轉頭望去,又一隻蒼白的手抓住她的胳膊。
蒼白的手瘦得驚人,如皮包骨一般,明顯見青筋暴起,指甲全黑,又尖又利,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將她的胳膊刺破。
除了冰涼,還帶著濕意,也不知哪來水,滴答落下,浸濕了言曦的胳膊。
來不及將這蒼白的手撥開,耳邊傳來驚叫聲,轉頭,言曦就見數隻蒼白的手抓住沈則安的四肢,帶著他往紫藤蘿裡帶。
紫藤蘿花間傳來桀桀笑聲,像是要將他吞噬一般。
又有一隻蒼白的手鑽出,目測又要抓住她,言曦已準備好拿出唐刀將這些手撥開,電光石火間,這隻蒼白的手竟在她面前停住,遞出一簇絢麗燦爛的紫藤蘿。
言曦:……
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看到這一幕,沈則安也忘了掙扎,順著被數隻蒼白的手帶入紫藤蘿中,在即將被淹沒時,他急急喊道,“言曦!要不先救救我!”
思緒抽離出來,言曦接過蒼白的手遞來的紫藤蘿,輕聲道,“他是我的朋友,你們可以放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