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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時自睡夢中驚醒,他抬頭看了看窗外,夜色漆黑,離天亮估計還有很長時間,很奇怪,他很少失眠,也很少做惡夢。窗外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漂浮,康時站起身,看著那閃爍著綠光的不明物體,螢火蟲嗎?那綠光漸漸散開,變成晶瑩的小顆粒,漂亮極了。

  “該死。”康時反應過來低低罵了句,是那女人的蟲子。

  他趕忙穿上鞋子,門把守卻在這時嘎吱嘎吱的響動,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進來,“王子殿下,是準備去找救援嗎?”

  只是一道普通的門鎖,根本奈何不住澤亞,但他卻在樂此不彼的轉動,“我們體內有母親的血,自然不會受到蟲子的影響,但其他人就不同了,所以今天晚上沒人會來救你。”

  聽到熟悉的聲音,康時反倒冷靜下來,“那個瘋女人呢?”

  “不准你侮辱母親!”

  ‘咔嚓’一聲,門鎖徹底壞了,澤亞躲過朝他飛來的拖鞋,冷笑:“你就這點能耐了嗎?我親愛的弟弟,未免太讓我失望了。”

  “這只是第一招。”康時淡淡道:“遇到危險只用三招就夠了。”

  “第二招我猜是喊救命。”

  康時點頭,“畢竟你從前跟了我那麼久,知道也不足為奇。”

  “可惜沒有人會來救你,今天你可以直接略過。”澤亞的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直接等死就好。”

  沒有他預想中的害怕和驚恐,甚至沒有求饒,康時只是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飽含著無奈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要是那個瘋女人來,我興許還會這樣做,畢竟死前掙扎太累了,”康時歪著頭看著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但你還差的遠。”

  他竟然主動走進澤亞,“父王的精神力量是可以受傷後快速復甦,教皇則能控制人的思想,至於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能夠同動物對話。”

  說到這裡,康時嘖嘖道:“多麼雞肋的技能,除了讓你愛上一頭母龍,再沒其他的用處。”

  “你閉嘴!”最不想回憶的一段往事,被毫不猶豫的揭開,澤亞整個眼眶都燒紅了。

  “真的以為那頭蠢龍是跟同族爭地盤死的?我看天真的是你,”康時用手勾起澤亞的下巴,“是它自己找死,想趁我出遊時幹掉我,我那時還很好奇為什麼會有龍族想殺了我,看來都是為了你啊,我的好兄弟。”

  “是你,是你殺了它!”澤亞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他永遠忘不了看見希利爾的屍體時,自己有多麼的絕望。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康時收回手,聲音冷到了極點,“你們不該三番兩次的招惹我。”

  澤亞怒吼道:“今天我就要為希利爾報仇。”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竟似化作一陣旋風突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揚起匕首站在康時的身後。

  澤亞高高揚起手臂,對準心臟的部位,試圖一擊即中,他站在康時的身後,自然看不到對方面上此時露出的詭異笑容。

  “還是不明白嗎?”康時輕笑出聲,“我可是親手屠過龍的人,你的精神言域,教皇的精神操縱,我統統不會畏懼,因為我,才是那個擁有最強精神力量的人,”說到這裡,他突然提高聲音道:“現在,就讓你見來見識一下精神領域最強的能力,屬於我的天賦——精神污染!”

  黑漆漆的房間裡,這四個字擲地有聲,帶著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衝擊而來。

  ☆、第58章 愚公移山

  從來沒有聽過康時用這種語氣說話,澤亞一時驚住,舉著匕首的胳膊竟在空中停頓了幾秒鐘,等他清醒過來想要一擊致命時,手腕已經完全失去了力度。

  康時轉過身,從這個角度,澤亞只能看見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怎麼可能,”他感覺到一股絕望鋪天蓋地襲來,“你的力量怎麼會變得這麼強?”

  “我已經說過,只有精神污染才是最強大的,”康時嘴角勾了勾,笑容莫名有些邪惡,“而我,早就達到了精神導師的水平。”

  說話間,從他體內似綿延出數條銀色的細線,猛地朝四周散開,糾纏住澤亞的四肢,讓他徹底失去活動能力。

  月色下,澤亞被固定成垂死耶穌的形象,感受一股充滿凌|辱欲望的窺探視線。

  “士可殺不可辱,有什麼手段你儘管使。”

  康時只是盯著他不說話。

  這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對於他們雙方都是如此。

  “等等,”澤亞反應過來,“你的能力不會只是如此?”

  “將敵人鎖定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用能透視的眼睛偷窺他,侮辱他,徹底擊垮對方的精神。”康時,“現在請感受這股邪惡的力量。”

  澤亞:“……所以你現在等於盯著我的裸|體看?”

  康時咳嗽一聲,面對這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面孔,有種他在偷窺自己的感覺。

  “你,你這個……”澤亞羞的憋紅了臉,“禽獸!”

  康時,“是你逼我的。”

  說著,搬個板凳坐下,就這樣盯著對方,順便給予評價,“你左側肋骨上有一個胎記,我沒有。”

  聽罷,澤亞更加用力掙扎。

  “這股線本來就來源於我的精神,你是不可能掙脫束縛的。”康時的視線從上往下,最後瞥了一眼某個部位,冷冷道:“比我的小。”

  “康時,”見掙扎不開束縛,澤亞幾乎是從牙fèng里擠出這句話,“此仇不共戴天。”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未遭受過如此大的侮辱。

  兩人都不願意承認,但事情已經陷入了一個僵局。

  對康時而言,不能放鬆片刻精神,就像是沒有鎖的門,內外兩人一個往外拉,一個拼命阻止,稍微一放鬆,澤亞就會逃脫控制,到時候死的就是他,而澤亞則更處於劣勢狀態,對於一個只愛過一條母龍的人,哪裡經受的住康時這樣放肆的視線。

  “你在說謊,”澤亞道:“你的眼睛可能不止透視的功能。”

  他感覺到一股熱流由外到內湧入,□□焚身不過如此。

  “只有透視,”康時淡淡道:“我的眼神可以穿透你的身體,怎麼,感覺如何?”

  要是僅僅是能看到人的表面,如何能夠造成敵人的精神崩潰?

  用目光一遍遍滲入對方的身體,再退出,這才是精神污染足以逼人瘋狂的地方。

  一個小時後,康時走出房門,有人背靠在欄杆上,面容隱藏在黑暗中,康時剛準備出手,就聽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

  康時一怔,“老師?”

  商永走進一些,抬起頭,透過沒有完全關合的門fèng可以看見裡面有一個身影痛苦的蜷縮在地上,“還活著?”

  “當然,只是一個腎廢了。”康時將門關好,“倒是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有一段時間。”

  “用鑰匙?”

  商永看了眼門,“有人已經把門撬開了,要是還想問我為什麼來,受人之託和責任使然。”

  多半是康佑找他來的。

  “走吧,”商永轉過身,“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康時沒有跟上,似乎在和他做一場無聲的對峙,商永走到樓梯口,轉過身來,“如果你想得知所有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你。”

  康時垂眸,跟他走出去,從上車到商永家門口,兩人沒再說一句話,等到進門後康時才道:“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解釋起來很麻煩。”

  康時,“現在到天亮時間還很充足。’

  “聽我說完,”商永道:“雖然牽涉到很多問題,但歸根到底都只有一個答案。”

  康時眼睛都沒眨,等著他後面的話。

  “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康時:……

  “再過不久,你就會得知全部真相,”商永道:“但最終你會得出一樣的結論。”

  康時揉了揉眉心,“父親呢?”

  “他知道你會有危險,讓我去接你過來。”

  “是嗎?”康時皺眉,“我有危險的時候怎麼沒看見您?”

  商永漠然道:“我聽見有人大喊了一聲‘見證精神污染的時刻就要到了’,便沒有進去。”

  明明自己喊得時候覺得熱血沸騰,充滿戰意,從別人口中聽到怎麼卻有一股濃濃的精神病的味道?

  似乎也不願意回想剛才的畫面,商永轉而回答他的問題,“他們一會兒就會過來。”

  “他們?”康時挑眉,“該不會還有……”

  “就是你想的那樣。”商永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走過把手放在康時額前,“最近沒長身高。”

  這樣下去,等他長到成年不知道還要再過多少年。

  康時詭異的感受到了商永無奈的情緒,從窗外打進來的耀眼車燈中斷了他對這間事情的思考,不用說,是康佑和教皇回來了。

  “你既然平安回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商永一直不喜人多,也懶得寒暄客套,說完後便朝樓上走去,而開門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康時的身上。

  教皇進門時臉整個是陰沉的,康時正想提醒他忘記把偽善的面具掛上,就見後面走進來的康佑掛了點彩,脖頸有一處擦傷,力道再重一些就會切斷頸動脈。

  康佑不理會教皇的低氣壓,帶著康時進屋,大致問了下今晚的情況,康時簡單陳述完後,詢問他的傷是怎麼來的。

  “小失誤而已。”

  “小失誤?”一直坐在一邊不吭聲的教皇冷笑道:“你從來就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我看你不如也學學別人,列個遺願清單,想做什麼現在趕緊做,免得留有遺憾。”

  “如果明天要面臨死亡,”康佑緩緩道:“那我今天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和你結婚。”

  沉默,無比的沉默。

  別說是教皇,就連康時都震驚無比,等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完了,果然,抬頭就看見教皇的眼睛都熱的發紅,帶著一股強烈的迷戀和占有欲,一片赤紅幾乎燒紅了他的眼眶,正當他準備死死抱住朝思暮想那麼多年的人時,就聽康佑繼續說道:

  “這樣,我死了你就是小時的監護人了。”康佑微微抬起下巴,“你們覺得怎麼樣?”

  此話一出,康佑和教皇不受控的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後者像聽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故事呆立在原地,前者直接衝到衛生間吐去了。

  ☆、第59章 愚公移山

  康時從衛生間回來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的事了,唯一讓他感到些許安慰的是教皇的臉色到現在都是鐵青的。

  康佑像沒事人一樣坐在椅子上,左手搭在扶手上,淡淡道:“你們覺得如何?”

  一片沉默。

  蘇承遠也有些反胃,一直以來稱得上是不擇手段要實現的夢想因為短短一句話變得糟心無比,至於康時,則樹立了一個高遠的目標:死的比他爹早。

  “要是沒有異議的話……”

  “等等。”

  “吾王。”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出來制止。

  “你去烏江一趟。”

  康時沒想到劇情朝另一個方向發展,頭上豎起兩根呆毛,“是在說我?”

  從康佑傾斜的角度來看是他無誤。

  果然,康佑點了點頭,“商永會帶你去。”

  康時眼角餘光注意到教皇的眼瞼垂了垂,通常他在做這個動作代表內心不愉悅,腦中靈光一閃,開口確認,“原本您不準備讓我去?”

  “先前的意向是我和承遠去。”

  瞧蘇承遠的臉色就知道對這次和康佑的烏江行多麼期待。

  也是,碧波小鎮,孤男寡男,說不定還能遂了他的意,看教皇失望帶來的高興只是一瞬間,康時明白,從另一個角度說,需要康佑和教皇一起去的地方必定有什麼不好辦的事。

  康時選擇珍愛生命,“我要去學校。”

  “休學手續已經上個星期辦妥。”康佑眼裡不知何時散落著些許金光,表示他現在處在可以看見的狀態,“你暫時不用去學校。”

  康時驚訝,“我還沒有簽字畫押,手續怎麼能辦妥?”

  “這裡是法治社會,只要有監護人做主就夠了。”

  康時瞳孔放大,哪怕是王權社會落魄到去當家僕,也得簽張賣身契不是?

  他奮力抓住最後一根稻糙,“老師不會願意的。”

  “這是他職責所在,”康佑在康時開口前道:“不要問原因,想知道自己去問他。”

  康時撇撇嘴,“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改變主意讓我去?”

  康佑沖他招招手,康時走過去,被猝不及防的攬進懷裡。

  自他記事起,上一次這樣的回憶已經不知過去了多少年,康佑溫暖的手輕輕放在他的頭上,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康時忍不住心頭一酸,也許真的是很危險,他能猜到接下來康佑會說的無疑是‘自己小心’之類的關懷語。

  “很好,最近一段時間沒長高。”說完,康佑放開他。

  康時抬起頭不明所以。

  “一米二到一米五之間的兒童坐火車半價。”

  所以說剛才那個動作是為了大致測一下他的身高?難怪突然讓眼睛處於可以看見的狀態。

  “早去早回。”康佑的聲音沒多大情感起伏。

  康時咬牙道:“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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