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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順走還有一點最主要的原因,雲舒挑了眉梢,淡道:「我可以將風鈴歸還,但是你們這副模樣…嘖嘖。」

  她故意沒把話說完,狹長矜貴的鳳目微微眯起,透出的萬分嫌棄的神色。

  黑貓眼底閃過一絲惱恨,那是祂的恩賜,這渺小的凡人竟敢作出如此姿態!

  可恨,可恨。它真想一口咬斷她的喉嚨!

  「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你們還是變回來吧?」

  三顆碩大的貓頭面面相覷,它們受風鈴的限制,即便恨得拆骨齧皮,也不得不聽從命令。

  一聲低呵忽起。堅定、不容置疑的女聲捏著那風鈴,敕令——

  「變。」

  接著,黑白光柱沖天而下,連攜著吧檯里詭紅的燈也變回了暖色。

  在寸寸閃爍的光影中,貓頭坍縮成人骨,他們戴上衣冠,幻化成人,必須遵守『人』的規則。

  錚。又是一聲清脆的響動。

  風鈴磕在吧檯上,惹得暈黃的光也跟著顫了下。

  雲舒走向木桌,抬眼看鐘,鮮紅的分針走到了五十八的刻度。

  距離三點,只剩下兩分鐘了。

  稍微解釋一二,而後道:「所以,根據我的推測,凌晨三點時,酒館正廳的燈光會變紅。請在座的男性拿上改變性別的酒,先別喝,屆時我們一起行動。」

  之所以沒讓他們現在喝下,主要是防詭異一手。

  萬一他們咕咚喝下去,詭異把廁所指示燈改成藍色,那不大家一起跟著完蛋了。

  木桌上,滑過一片冰冷的寂靜。那些酒客們,頭仍垂折著,不敢貿然抬起。

  看樣子,他們顯然也是被那幾聲悽厲尖蹙的貓叫嚇到了。

  雲舒說完便抱臂靠在木柱上,靜靜等待著他們的決定。

  她只願救自救之人,若是她壓服刺頭,強行帶著他們一齊躲避,之後一定會出亂子!

  桌上,寧祿率先抬起頭,他瞥了眼那炫光分明,更像是毒藥的酒液,無所謂勾著唇,點頭應了。

  反正活不活的,他不太在意。別拖累別人就好了。

  拽過最近的一杯酒,捏入掌心,啞聲道:「我聽你的。」

  聽到酒杯擦過木桌,還有道低啞破碎,仿佛要斷掉的聲音,膽子同樣很小的昆恩才敢抬起頭——

  他其實早就覺得他們幾人不簡單了。他老老實實聽話,跟著照做就好。

  於是膽怯的伸出手,就近拖拿過一杯,低聲應諾著。

  接著拿酒的是,冒險家斯坦利。他沒什麼猶豫,晃蕩著緋藍交雜的酒液,直接道:「放心。我會跟著諸位,保護好大家的。」

  雲舒;……

  她驚訝的的抿緊唇。按理說,經歷世事的大冒險家,面對危險,總會爭取隊伍中的領導位置;即便不是,他也會根據自己經驗,給出屬於自己的見地,怎麼這位不同?

  她在心裡存了個心眼,而後撩起眼睫,等剩下兩位表態。

  果然,刺頭出聲。

  刀疤小弟甲不服氣的嗆聲反駁:「我們憑什麼聽你的?剛才我們一直低著頭,耳邊全是那些詭異的貓叫。誰知道你們有沒有被那些東西污染了?」

  嗯?這句話什麼意思…雲舒眼底拓過冷意,視線落在他臉上,淡淡審視著。

  「你看什麼看?」小弟甲側臉躲避著,惱怒的質問,「難道我懷疑的不對嗎?誰知道你們帶來的是酒,還是毒?」

  「退一萬步說。」他深吸一口氣,粗糲的嗓音似摩過小石頭,「即便真是改變性別的酒,我們可是男的,萬一喝下去,再也變不回來了,怎麼辦?」

  此話一出,原本利落爽快的斯坦利放下手邊的酒,瞳孔中爍開猶豫不定的神色,引得昆恩也遲疑起來。

  見狀,小弟甲更加得意。他拿手肘撞向旁邊小弟乙,「你說是吧阿釗?我看,咱們還是組隊去牌室闖蕩一下。哎,隨老大在外奔波了那麼久,很久沒玩七聖召喚了,手都快生了。」

  沒聽見旁邊的阿釗回應,小弟甲面上的笑意一停,他手肘聳動的愈發用力:「阿釗,阿釗?」

  只聽『砰』的一聲,像是石塊碎掉的聲音。

  接著空氣中漫起一股煙塵,嗆出喉腔里,牽出幾聲悶沉沉的咳嗽。

  小弟甲心有所感,僵硬著脖子,往左側轉去。

  原本應該坐著大活人的位置上,一抔粉灰落了滿桌。順著桌沿,細小的粉塵簌簌往下墜著,最後形成了一線細瀑。

  而那木質桌面上,僅一杯殘酒、一柄用卷了的刀刃罷了。

  「他,他,他……」貝雅特麗齊結結巴巴的吭哧著,嘴唇咬緊又鬆開,硬是將尖叫壓回,「他,碎,掉了。」

  完整的人,被手肘那麼一拐,便碎成了一堆粉。

  雲舒蹙起眉。

  寧祿忽然出聲:「剛才我也在看他。他微微仰頭,神態呆滯。哦,對了,他最開始碎掉的地方,不是碰撞那處。」

  而是眼睛。

  眼眶忽然空掉了,黑白眼珠綴著血肉滾出,滾動過的地方,臉頰寸寸皸裂。

  饒是他對生死已然置之度外,也被狠狠嚇到了。

  雲舒默了下,推斷道:「他剛才應該是抬頭看了吧檯,然後被詭異石化了。」

  這便是遇見了黑貓調酒師,手邊沒有風鈴,又不躲入員工休息室的必殺局——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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