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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看向雲舒,為她解釋:「其實這是爺爺教優菈吹奏的一曲鄉音。爺爺故鄉在璃月港,那裡毗鄰海洋,總有浪濤翻卷。這首曲子是他思念故鄉時作的。」

  「嗯,還有還有,優菈每次看見爺爺孤身坐在碼頭,便會借著報復的由頭吹給他聽。」

  「……安柏,你又自作主張了。」優菈不自在的瞥過臉,又生硬的扯開話題,「為什麼一定是那首曲子?」

  她似聯想到了什麼,呼吸驀然一急:「會不會和師父有關係?」

  安柏:!!

  她也睜著晶亮的蜜瞳,期待的看著她。

  …是有關係,但恐怕不是她們想像的那種。

  雲舒在心裡嘆氣:「勾動木劍共鳴的,不是浪濤涌動的頻率,而是曲中藏不住的情緒。」

  ——藏不住的思念之情。

  「我想,是這種情緒的共鳴,這才使得貫通陣心的巨劍,把優菈小姐拉至身旁。」

  凱亞驚訝地挑了眉,他點著月下那支滿目瘡痍,緘默不言的桃木劍,問:「它也會有情緒嗎?」

  「怎麼不會?萬物皆有靈。」

  更何況,她的誅邪呢?

  那場驚天裂地的戰爭。誅邪強行啟動了混元滅殺陣,最終寸寸斷裂在雪地中。

  其實,斷裂的只是她以前融化煉鑄,一步步用天材地寶為它凝好的身體,還有他們之間牽絆的感情與本命靈契。

  天地初開時的第一支桃木,仍然存在。

  只是可能,它永遠也不會記得她了。永遠不會用拿懵稚又親昵的語調喚她,「杳杳寶貝了」。

  這也沒什麼後悔的,畢竟這是她們共同的決定。

  記得誅邪神志碾為灰燼前,還忍著顫音,特意與她擊了三掌,立了誓約。

  一定要尋回它,一定要選擇它,一定要愛護它。

  即便它忘記了一切,杳杳寶貝也不許拋棄它!

  卻不想,她落入雪中,輾轉來了異界。

  卻不想,誅邪的神志被混元滅殺陣吞沒,連桃木原身…也插入了陣心。

  那,它還會是它嗎?

  雲舒覺得殘忍且割裂。

  有些真相她並未當眾說出口——

  只是因為,共鳴的原因,實在是太巧合了。而且,她有太多沒有弄明白的地方。

  首先是璃月哨音,竟能與九玄大陸的暗合在一起,且聽起來仿佛是同出一源的古音?

  接著是月下這折空洞斑斑的桃木劍。

  她從一開始便認出了——它是誅邪最初的形態。

  還記得誅邪初化靈智時,她正在洱海邊漫遊歷練。

  手中的神劍忽然脫了手,往水裡一紮,任她怎麼呼喚,也不肯上來。

  她氣的挑眉,親自下水捉住它,拿它狠狠削了幾塊木樁方才消氣。

  然後,便聽見手下瑟瑟縮縮的一腔哭調——

  杳杳寶貝壞!

  它想玩水呢。它控制不住。QWQ

  雲舒這才明白,誅邪這是生了神智。

  就像初生的孩童,對什麼都好奇,誅邪也貪玩,每天扎入海濤里,任她呼喚很多遍才不情不願的起來。

  雲舒也是個寵崽無度的,她特意在洱海多呆了幾月,由它天天玩著。

  這裡山清水秀,海清天明,就是每天喊它回家有點費嗓子。

  她索性削了塊竹子,做成一支口哨,天天用這個催它歸家。

  ……因此,朽壞的桃木空洞,主動同風共振的原因,大概是。

  它還殘存著誅邪神志,聽到相似的哨音,以為她在呼喚它。

  想要回應。把地面切出裂痕,也不能掙出。

  無奈,只能把吹哨之人,召回陣心裡。

  ……多殘忍的真相啊。

  她的誅邪尋不見它,只能靜默的立在如波的月色里。

  而現在的她如何去碰,它也不曾回應,沒法回應。

  「雲舒小姐?」仿佛有人在焦急的喚她,「你還好嗎?」

  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巨劍底下,單手覆著那些斑駁蕪雜的孔洞。

  五人的眼光都折落在她身上,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她收回手,低聲應:「只是想起了某些往事。」

  這場漫長的鈍疼,不適合說給別人聽。

  「對了,凱亞。」她指著身後高懸的巨劍,重提他方才的疑問,「至於它有沒有情緒,你想不想試一試?」

  第19章 邀約

  凱亞似笑非笑的挑了眉:「唔,我覺得你想整我。」

  「不過呢,可以姑且一試。」

  雲舒也隨著勾起眉梢:「哪裡的話。我想凱亞隊長不親自試驗一番,一定會有疑問的吧?」

  「來這裡。」她說著,摸了摸身後朽斷的巨劍,「你能用冰元素裹滿整支劍嗎?」

  看著橫天貫地,直插地心的神劍,凱亞面上的笑意一滯,他漫不經心的嗓音僵了下:「我覺得,雲舒小姐在逗我們開心?」

  「沒有哦。」雲舒也學著他的語氣,「騎兵隊長,這裡可是不同的維度。你所見的,並不一定真實。」

  凱亞慫了慫肩,感嘆道:「比起你這個總喜歡打啞謎異鄉人,還是旅行者更討人喜歡。」

  旅行者?雲舒倒是聽芭芭拉和諾艾爾簡短說過幾個故事,聽起來是正直善良之輩,可以交個朋友。

  而且,找到同樣是天外來客的旅行者也是她此行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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