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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菈隨身攜帶著一隻骨哨,是我爺爺送給她的!」安柏原地蹦了起來,身上別的羽毛跟著抖了三抖,「怪不得這麼耳熟!絕對沒錯,優菈她就在前面!!」
安柏激動說完,便拉著雲舒,(準確來說是雲舒頸窩裡自動導航的誅邪),往前奔跑。
餘下幾人連忙隨在她身後。
幾人在無星無月的林間狂奔。草木排開,腳步踩出片片響動。
風聲,蟲聲、被甩在後頭,只追著那尖嘯又短促的調子。
終於,跑到了小路盡頭。
眾人急忙找尋,而後瞳孔一縮,紛紛怔住——
只見著,一道古樸的劍陡然出現在低語森林間。
毫無聲息,又極具侵略性的據開眾人視線。
劍是桃木劍,山嶽一般的大小,上面卻腐朽枯敗,布滿了密密麻麻、似是被蟲蟻噬過的小洞。
它默不作聲的聳立著,從天至地,沉沉壓著夜色。
在巨劍拓下的巨大陰影里,有一團烏青色的光暈。
有人藏在裡頭,緘默不言的起舞。
柔軟的腰肢微折,纖臂輕輕抬起,挽弄開一片夜色。
風來,密雲排開,皎月乍明。
女子完整的身影從透亮的月色中探出頭來。
湛藍如海的發,透白瑩潤的臉,長眉舒展著,豐潤嫣紅的唇里,銜著枚精緻的骨哨。
她閉著眼,彎唇低低的吹著。
連綿起伏的樂聲乘月而來,海浪一樣的聲音,似波濤搖曳,似清光蕩漾。
高跟鞋敲著月影,足間似攜著海浪,旋出一串盛大又優雅的舞步。
她盡情的舞著,仿佛在月中,仿佛在海里。
她抬風銜月的舞了會,驀然睜眼。
第17章 骨哨
「誰?」
月下大開大合的劍法驀然一停,短促又冷淡的聲音刺了過來:「誰在那裡?」
安柏率先回神,興奮地喚她:「優菈!是我!」
「安柏?!你怎麼也在這裡?!」
淡薄的聲音牽起薄薄的緊張,隱在月色里,讓人聽不分明。
接著,語氣一停。
她目光攜著某種莫名的情緒,穿過安柏的肩頸,直砸在身後幾折烏色陰影上
「安,安柏,過來我身後。」
「快!」
安柏不明所以的歪了頭,而後,一道懶散的笑從身後切了過來——
「優菈,幾天不見,把老朋友們全都忘了?」
有人從黑暗中走出來,月色蔓延至他面上。
深藍的頭髮,幽藍的瞳孔,以及微微挑起的薄唇。
「凱亞。」
「不止我哦。」
在優菈怔然的目光下,琴、班尼特和一名陌生的女孩朝她招呼。
「……你們?」
「哦,我給你介紹下。」安柏跳回雲舒身邊,「這是雲舒小姐。」
「你好。西風騎士團,「浪花騎士」優菈·勞倫斯。很不高興見到你。」
雲舒:?
她是不是多聽了一個字兒?
安柏彎著笑,自發幫她把後半句補充完畢:「優菈的意思是,這裡很危險,很不高興在這個地方遇見你。」
新奇的招呼方式。
雲舒輕輕挑了眉:「你好,我是雲舒。遇見你我很開心。」
「哈?你開心,是想和我結仇麼?」
優菈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隨即,問:「你們如何會尋到此地?」
安柏快速的解釋了遍,優菈抬起了眼,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雲舒身上。
「原來如此啊,你們的仇可結大發了。唔,特別是你。」
「那我很期待你的報復。」雲舒短促的笑了下,「可以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優菈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落入陣心,更不提,這裡,那把桃木劍,是誅邪融成混元陣後,落下的殘軀。
誰知,優菈搖頭,神色凝重的說。
「我原本在望風山地遊獵敵人,聽說低語森林有異,便打算進來查探一番。唔,——如你們所說,自從邁入所謂的『陣法』中,我就尋不著路了。『
」尋不著路。」雲舒點著下巴,「是原地打轉,不得寸進?」
優菈:「是。」
她看了眼雲舒,她知道眼前之人想知道什麼:「當我揮起冰潮,企圖直接破開道路時,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回神之後,就莫名落到這裡。」
莫名,雲舒嚼著這兩字陷入沉思。剩下幾人則展開討論。
琴猜測;「會不會是冰元素觸發了啟動開關?」
「沒可能。」凱亞搖頭,「使用元素力拓開道路,我們一早就試過。」
安柏又問:「優菈,除了揮舞大劍喚出冰潮,還做了些什麼呀?」
「……沒有吧,除了周圍沒怪物,和往常狩獵怪物時一樣。」
……
空氣陷入一陣凝滯,清涼如水的月光在眾人呼吸間,靜靜流淌著。
班尼特盯著滿地銀霜,抬眼又看著高懸的滿月。
忽然靈機一動,指著月亮說:「會不會與月亮有關係?」
「那個…」他反手摸摸了頭,有些不好意思,「騎士小姐,你當時有注意月亮的位置嗎?」
優菈錯愕的頓了下,搖頭。
她閉著眼回想,盡力的補充細節:「我只記得是晚上,森林周圍有蟲鳴。但吹來的風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