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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張智行一臉呆滯地看著他,「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大佬你還會讀心術?」
司予有些無奈地解釋道:「昨晚我們大家在夢裡的經歷是一樣的。」
「啊?」張智行的嘴張得像個鴨蛋,「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唔,」司予想了想,說,「我們先去隔壁問問他們醒了沒有吧,大家聚在一起再解釋,省得現在解釋了,一會兒還要浪費時間多解釋一遍。」
一分鐘後,隔壁405房間門口。
秦奪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都沒人來開,不由皺起眉,有些擔憂地和司予對視了一眼。
兩人正打算暴力破門,就在這時,門內終於傳來了動靜。
吱呀——
昨天夜裡十二點。
405房間裡一片寂靜,除了江欲燃,其他人都已經睡熟了。
一片清淺的呼吸聲里,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江欲燃猛地坐了起來,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女生細細的聲音:「開開門,讓我進去。」
這一回,不只是江欲燃,其他三個人也一個激靈,全都醒了。
一片黑暗中,李亦瀾率先開口,壓著聲音問道:「……外面的是誰啊?」
宿舍里四個人眼下都好好地呆在床上,那么半夜來敲門的,就只可能是「寢室外」來的東西了。
紀承:「我聽這個聲音……怎麼有點像白天那個宋小棠?」
他話音剛落,門口再次傳來了敲門聲:「快開門呀,求求你們了,別把我一個人關在外面……」
那聲音聽上去可憐而又無助,然而此刻根本沒有人敢起身,去給門外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玩意兒開門。
眾人都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了江欲燃,他們看得出來,這個女人跟隔壁房間那兩個很厲害的人是一起的,應該對類似的事有些經驗。
江欲燃目光沉沉看向宿舍那道厚實的金屬大門,低聲道:「別理她,就當作大家都睡了,什麼也沒聽見。」
然而她這句話剛說完,就聽門口的東西帶著哭腔道:「我知道你們都在裡面,我知道你們都沒睡,我聽到你們說話的聲音了……求求你們了,給我開個門吧,外面黑漆漆的,我好害怕。」
那咚咚咚響個不停的敲門聲像是一道催命符,這時候再裝聾作啞恐怕是不行了,終於,江欲燃開口道:「你是誰啊?」
「我、我是宋小棠啊……」門外的東西說,「你們別捉弄我了,這麼晚了,快放我進去吧,行嗎?」
江欲燃接著問:「那我又是誰?」
「你、我……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能不能行行好,給我開個門?」
「你都不知道我是誰,我為什麼要給你開門?」江欲燃底氣十足道,「我要睡了,你快走吧,我不認識你。」
然而那敲門聲並沒有停下。
咚咚咚咚咚的聲音如同一道魔咒似的,一直斷斷續續響了有一個多小時,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重,門外人的哭聲也越來越悽厲,從一開始的小聲哽咽,到了後來,幾乎變成了厲鬼嘶嚎。
門裡的人面面相覷,不敢說話也不敢睡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的敲門聲停了,哭聲也跟著停了下來。
眾人心下一松,還以為是門外的東西敲累了也哭累了,終於肯離開了,只有江欲燃的神色越發深沉。
……她知道那東西沒走,門外根本沒有離開的腳步聲。
幾秒種後,其他人那口氣還沒松到底,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這動靜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撞在了門上,連寢室里的床都跟著震了一震。
眾人悚然一驚,就聽先前那個細里細氣的女聲再次開口,帶著一點讓人頭皮發麻的笑意唱了起來:
「誰殺死了知更鳥?
「誰看見知更鳥死去?
「誰取走她的血?
「誰為她做壽衣……」
「……沒有人為她做壽衣,」那聲音突然冷了下去,帶上了一股畸形的、鳥類般的尖銳,「所以你們都得做她的壽衣!
「開門!」
「嘭!」
又是一聲巨響,門外的聲音陰毒裡帶著明顯的亢奮:「你們要是再不開門,我就從窗戶爬進去,一個一個……把你們全都剁、成、肉、泥。」
聞言,江欲燃猛地回過了頭——
陰冷的夜風從外面探進來,他們寢室的窗戶,此刻正大喇喇地敞著。
黑暗裡突然響起了「嘶喇——」一聲響,眾人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才發現是錢曉鈺過於緊張之下,一不小心撕裂了床單。
九死一生間,江欲燃突然開口,冷靜地說道:「這間寢室里,沒有人殺死過知更鳥。」
門外的動靜突然安靜了下來。
江欲燃於是頓了頓,繼續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的人不在這個寢室里,你走吧。」
每個人的手裡都捏了一把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門外那個怪鳥般尖銳的聲音回應道:「我不信,除非……你讓我進去看看。」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江欲燃不為所動,聲音一如既往地平穩,「段思佳不在這兒,她被埋在了操場旁邊的小樹林裡,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怕門外的人還是不信,她又十分真誠地補充道:「宿舍的窗子沒有關,今晚還很長,要是我騙你,你再來找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