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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呈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整個人都像是血液流通不暢了一般。他凍僵似的杵在原地,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從喉嚨里擠出一聲驚恐至極的、無意義的嗚咽。

  身旁的秦奪伸手拉了他一下,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台階上站著一個人。

  他有著一張和劉寸一模一樣的臉,只是這個人……顯然已經不再是劉寸了。

  那個男人個子明顯要比劉寸更高,穿著一件深黑的法官袍,胸前的法徽紅得像是被鮮血染成的。劉寸那副原本帶著一股畏縮之氣的五官,此刻在他臉上有一種極度詭異的不協調感。

  就好像那張臉是被從劉寸臉上撕下來後,硬生生摁進這個人臉上的一樣。

  最觸目驚心的卻還不僅於此,而是他手裡拿著的那個東西。

  那是一把法槌,一把血淋淋的法槌。

  法槌的槌柄是一截白骨,白骨上還殘留著原主人沒有剔除乾淨的血肉,殷紅微腥的液體正順著男人的指縫一滴滴往下落。

  槌頭則由一張人皮包裹著,裡面的內容物看上去似乎柔軟而充實,不知道是剁碎的骨肉、內臟,亦或是什麼別的東西。

  見了眾人,男人裝模作樣地欠了欠身,自我介紹的語氣陰森而怪異:「各位見證者,你們好。我是『法槌』的接納者,法官。」

  秦奪盯著他手裡那把讓人極度不適的法槌,面色陰沉得像是能擰出水來。

  他又想起昨晚那個戴著名牌表的無臉男來自己房間時,說的那句「我就不能拿走你的臉了」,心下瞭然了七/八分。

  看來那個貨車司機的臉,就是被「拿走」了。

  片刻後,人群里率先響起了司予那總是溫和悅耳的聲音:「『法官』先生是麼?剛剛你說,你是『法槌』的接納者,這句話我沒太明白,能否請你代為解釋一下?」

  連他都不太明白,更遑論其他人?

  眾人茫然而驚懼的目光落在幾步之外那個自稱「法官」的男人身上,就見他詭異地笑了笑,脖子一歪,反問道:「『繩子』先生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不如這樣,你再找一位接納者,將你的身份牌也『接納』過去,或許你就明白了?」

  聞言,眾人臉色俱是一沉。

  這個NPC對他們這些見證者的惡意極大,幾乎是毫無保留地表現了出來。

  然而司予卻像是全不在意,不緊不慢地繼續道:「可是法官先生,作為『法槌』的持有者,向提問者解釋和闡明疑惑,這不應該是你的義務嗎?像這樣推脫反諷,恐怕不合規矩吧。」

  此話一出,『法官』臉上的表情一僵,看向司予的眼裡,多了幾分赤/裸裸的厭惡。

  司予平靜地同他對視。

  他這句話明顯打中了「法官」的軟肋,對方眼神陰毒地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於還是解釋了起來:「好吧,好吧……既然你那樣說了,那我就履行一下我的義務。

  「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法槌』這張身份牌,從此刻開始,便由我代為保管了。」

  司予原本只是猜測這位『法官』的言行也會受到相應身份的限制,所以才出言試探了一句,結果果然和他預料中相差無幾。

  「法官」最終回答了他的問題,說明既然他拿到了「法槌」這張身份牌,那麼他的言行舉止就要與法槌的持有者相符合,同他們這些見證者一樣,不能ooc。

  而至於「法槌」這張身份牌是怎麼到「法官」手裡的……

  司予看著「法官」臉上那副原本屬於劉寸的五官,又不著痕跡地看了趙呈一眼,結合這兩天發生的種種,不多時,便把事情的經過推了個七七/八八。

  他的心裡沒什麼波動,畢竟對於劉寸這種熱衷找死的人,司予一向喜歡成全他們。

  即便他不成全,自然也會有別的東西來成全。

  他冷淡地勾起嘴角,頓了頓後,接著問道:「那請問原本的『法槌』先生,現在在哪裡呢?」

  這個問題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緊繃。

  「法官」舔了舔嘴唇,舉起手裡的法槌,充滿惡意地笑道:「當然是在這兒了。」

  他似乎還不能自然熟練地操縱這張臉,笑起來的時候只有嘴角咧開,其他五官卻巋然不動,看上去違和感越發強烈。

  剛剛那句話配合他手裡那把一看就讓人噁心反胃的血肉淋漓的法槌,完全可以說是恐怖片照進了現實。

  趙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這個自稱「法官」的男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撞鐘似的撞在他的腦袋上,撞得他頭腦脹痛,一句話也聽不懂。

  他站立不穩似的後退了兩步,被秦奪一把抓住手臂,強行扶穩了。

  司予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瞭然般點了點頭,彬彬有禮道:「多謝法官先生答疑解惑。」

  這個所謂的法官雖然接納了原本屬於劉寸的身份牌,但明顯並不屬於見證者,對眾人更是存在著明晃晃的惡意。

  因此一些關鍵性的問題,即便問了,估計也只能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司予把想問的都問完了後,也不打算再繼續站在這裡跟他拉扯。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回劉寸住的207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他說了句「借過」,正準備離開,卻聽一旁的「法官」開口問道:「你們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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