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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鄭重其事道,「三皇子,我猜測,這毒害惠妃娘娘的,定然是朝廷的人。那昏君最害怕他弒兄害父的事情暴露,必然不容你和惠妃娘娘活著。此事實在是事關重大,我想咱們應該告知教主才是!」
穆清辭噙著笑,「可是此事,只怕教主幫不上我的忙,只有你能幫我啊。」
成玉簡直要冷汗涔涔了,這三皇子果然知道是教主害的惠妃娘娘,兩人表面的祥和恐怕是假象。
這三皇子不像是愚鈍的人,想來他遲早要與教主決裂。倒時候陽教眾人——不,應該是他該如何抉擇呢?
成玉拿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含糊道,「三皇子請說,但凡有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盡力。」
「我就知道成堂主你信得過,我便將我的擔憂與你說了。」穆清辭笑眯眯地望著成玉。
成玉正在腦海里苦苦思索,若是三皇子將他和教主的恩怨挑明,他該如何應付,就聽見穆清辭說,「我母親一向小心翼翼,從不與外人來往,卻還是中了毒,可見這毒藥實在難防。好在我得了一個可解百毒的藥方,不知道成堂主可否幫我看看。」
成玉繃著的心弦立刻鬆開了,他暗暗呼了口氣,笑道,「三皇子儘管說來聽聽,只是這能解百毒的法子,我倒是從未聽說過。」
穆清辭走到桌邊,提筆在紙上寫下「菖黃遠石人,茯當紫錐花」十個字,看向成玉,「成堂主,你看這藥方如何?」
成玉看著這十個字,立刻念出來藥名,「菖,菖蒲,黃,黃花……應當是黃精……」
他斟酌了許久,最後在紙上寫下「菖蒲,黃精,遠志,石衫,人參,茯苓,當歸,紫錐花」八味藥,看著這藥方讚嘆不已。
「這八味藥實在是配的精妙,相生相剋,竟將所有藥性都發揮到了極致!」
穆清辭看他說著話,眼睛都亮了起來,顯然十分激動,竟把她的手緊緊抓住了,「三皇子,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方子,我真想見見這人,同她討教一下。」
穆清辭咳了一聲,將手抽開,「這藥方的來歷我並不知道,是我托人費心找來的,據說能解百毒。」
成玉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自然不信穆清辭不知道這藥方的來歷,只當她不願意告訴自己。
他忙解釋說,「三皇子,這藥方並不解百毒的,而是用來明智良神,培本固元的,可治失憶好忘,鎮心安神。」
穆清辭心中暗喜,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十字藥方就是用來解千依百順甘露,幫她恢復記憶的。
只是她不能在成玉面前表現出來,故作失落,將眉頭都擰緊了,「這方子竟然不能解百毒?那我要它有何用?」
她早將那八位藥記下了,伸手拿過寫著藥方的紙,抬手就給撕碎了,扔在地上。轉過臉,卻給聖素問使了個得意的眼神,反被瞪了一眼。
成玉還真當穆清辭志不在此,並未往她失憶上去想,只是可惜不能與配出這方子的人一見。
江芷姌服過藥後需要靜養,穆清辭見已經借成玉解開了那十字的謎語,就攜了聖素問的手,走出屋子。成玉也不好逗留,跟著離開。
三人一前一後,沿著甬道慢慢往外走。
穆清辭有些按捺不住歡喜的心情,只想要與聖素問分享,但礙於成玉在又不好開口,只能抓緊她的手,揪著她的手指纏來繞去。
忽然,一個人迎面朝她們跑了過來,口中驚慌叫道,「成堂主,不好了,出事了!」
穆清辭攔住這人仔細問他,究竟是出了什麼事,這樣大驚小怪的?才知道,原來是陽教教眾出事了。
陽教七堂主在先帝祭禮齊聚後,又各自散開,回到各城邦要鎮,糾集民眾起事。
恰逢朝廷新上任了位總督宋鶴慶,奉旨剿匪。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在兩天前,七堂主所率部眾被宋鶴慶所破,教中數十位兄弟均被斬首。
宋鶴慶首戰告捷,對這陽教義軍自然看輕,立刻請旨調動大軍,籌謀來攻打南陽城。
穆清辭聞言,只覺得這事跟她關係不大。陽教義軍和朝廷這兩方她哪方都不站,他們打起來,她巴不得站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呢。
只是如今江無厭為她所控制,她又有意取而代之,自然要對此事表態,趁機探一探陽教眾人的動向,當下就攜聖素問來到議事大廳。
她還記得上一次來這裡,是在先帝的祭禮,她那時看見滿屋子的人頭,只覺得他們氣勢洶洶,令她畏懼,還有廳側兵器架上擺滿的兵刃,閃爍著凌冽的寒光,也十分嚇人。
如今再次走進大廳,裡面依舊站滿了人,眾人滿面怒容,比先前更加激奮,眼中儘是殺意,她卻不覺得畏懼了。看到那些兵器,甚至想要去拿一把來掂量掂量。
廳內眾人看見她出來,當即一陣躁動。
有人直接上前問他,「三皇子,這宋鶴慶殺了七堂主,還害了我教中諸位兄弟,咱們是不是應當殺了宋鶴慶這狗官,為他們報仇?」
穆清辭心想,這報仇的事情還用得著問她?只是她看眾人群情激奮,怕自己應了這話,他們一時熱血上頭鬧出事來,又要把帳算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