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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素問並不想表現得脆弱,她一貫是凌厲強勢的,她不願別人來同情她可憐她。哪怕是到了現在,她也不想要哭出來,拼命忍住。

  可聽見穆清辭這句毫無道理的話,眼淚還是涌了上來,慢慢順著臉頰滑下去,很快就被寒風吹冷了,跟著又流下更多的淚珠,再也止不住。

  她伏在穆清辭肩頭,將她的衣裳都打濕了,哽咽道,「清辭姐姐……我不想你死……」

  穆清辭強作鎮定,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說,「我當然不會死,你袁伯父可捨不得殺我們,他開玩笑呢。」

  袁嘯天聽見這話只覺得可笑,也為穆清辭毫不懼怕的態度惱火,「穆清辭,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穆清辭坐直了身子,仰臉直視袁嘯天,「袁大元帥,我當然相信你敢殺我,也敢為常人所不能為之事,哪怕是殺死自己的的親侄女。也正因如此,你日後必能成就一番事業,堪稱當代梟雄,只可惜……」

  袁嘯天的確野心勃勃,不然也不會冒險跟隨沈臨江。穆清辭這番吹捧正講到他心坎上,叫他心情舒爽了不少,便索性給她一個說遺言的機會。

  「只可惜什麼?」他眯起眼睛,沉聲問道。

  「只可惜你跟錯了人,也懷疑錯了人!想殺你的人可不是我和素問,而是沈臨江!」

  第32章

  穆清辭振振有詞道,「我和素問方才救你老上來,之所以要將你捆住,就是不想你再受沈臨江欺騙。素問知道你固執,不會相信我們,才出此下策。」

  然而這在袁嘯天聽來,十分的荒謬,「你是說,沈臨江欺騙了我,他不是惠妃之子?」

  若是穆清辭在他被下獄之前說這話,他還能信幾分。可現在他已經上了沈臨江的船,犧牲了太多,回不了頭了。

  哪怕沈臨江是假的皇子,他也要把他的身份做成真的!

  因此對於質疑沈臨江的人,他只有一個選擇——殺之。

  袁嘯天期待得看著穆清辭,期待她說出那個必死的答案。

  而穆清辭絲毫沒有察覺他的想法,依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就好像她現在不是被刀架在脖子上,而是坐在溪水邊賞花看景。

  「不,沈臨江是不是惠妃之子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斷言,他對元帥你,不誠。」穆清辭微微含笑,眼裡流露出一絲悲憫。

  袁嘯天被她看得莫名,心裡不知道為何竟有些發毛,「你究竟想說什麼?」

  「不知道元帥聽沒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在古時候,有一個叫褚燕的人,聚眾起義,糾結起上萬部眾。當時有個叫作張牛角的將軍,手下也有一眾人馬。」

  「褚燕主動率兵投靠張牛角,並推舉他為首領。結果沒過多久,張牛角就在一次戰役中被流箭射中,死了。隨後褚燕便改姓為張,收服了張牛角的部下。」

  「後來,張燕被曹操詔安,封侯襲爵。而一開始助他發跡的張牛角,早已是黃土一捧。」

  「袁大元帥,狡兔死走狗烹的典故你肯定比我清楚。你焉知沈臨江不是故事裡的張燕,對你百般奉承不過是想要你手中的袁家軍?」

  袁嘯天沉默不語,他身後的張流卻叫喊起來,「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沈將軍若是真的圖謀不軌,這次就不會派人去刑部營救元帥!」

  「是啊,沈臨江如此費心費力地營救咱們袁大元帥,張將軍可感動了,袁家軍眾部將只怕也是對他信服不已。萬一咱袁大元帥出點意外,這袁家軍豈不是要唯他是從?」穆清辭陰陽怪氣道。

  張流自覺失言,悄悄去看袁嘯天臉色,果然臉都黑了,立刻找補,「元帥,你知道的,我只聽你一個人的命令。」

  穆清辭眼見袁嘯天被說動,立刻再添把火上去,「握在別人手裡軍隊哪裡比得上握在自己手裡踏實?如今沈臨江是人心所向,只等一個意外……」

  她嘆了口氣,「張牛角就壞在孤家寡人一個,沒個親人,畢竟人都死了,除了家裡人,誰還關心他是真意外還是假意外呢?」

  素問及時出聲道,「伯父,就像你說的,當年的事都過去了,何必再揪著不放呢?我若是真的恨你,又怎麼會救你上來。」

  她方才哭了一場,聲音都沙啞了,聽起來猶為可憐,「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真的忍心要殺了我嗎?」

  袁嘯天終究還是被穆清辭和素問說轉了心思,有些遲疑了。畢竟沈臨江的確需要防範,而素問的身手也的確不錯,可以做他的助力。

  「哎……」他嘆了口氣,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將素問扶起來,「素問啊,是伯父誤會你了。」

  素問垂下眼眸,低聲說,「我不怕伯父誤會,我只怕伯父不肯再認我這個侄女了。」

  袁嘯天慈祥地笑,「怎麼會呢?」

  於是兩人握手言和,又恢復成從前感情和睦的樣子。

  只是各自心裡究竟是如何想的,那也只有她們自己清楚。

  張流等人早安排了落腳的地方,穆清辭和聖素問便隨著他們一道下山。

  …

  天黑時分,穆清辭一行人到了一處隱蔽的宅院。

  從外面看,這宅子只是尋常,進去內牆,才發現裡面修築得十分精緻華麗。

  穆清辭猜測這是袁嘯天某個手下的私宅。果然當官的沒有不貪的,這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孝敬,暗中買下這樣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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