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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裡溢出點點笑意。
難民營一事確實不容疏忽,上行下效,官員憊懶,眼看著天氣越來越熱,死人越來越多,孟棠的擔憂不無道理。
齊正言無奈道:「臣聽娘娘調遣,臣一會就去金吾衛里調人。」
「那便多謝齊統領了,再者這件事也是在為你們陛下分憂。」
周延深高興道:「金吾衛人人大義!我周延深也替這難民營的上萬百姓,謝過齊統領!」
待齊正言離開。
孟棠和周延深一前一後,往難民營里走。
這裡屋舍簡陋,只勉強能夠遮風避雨,有一草垛能睡,有一硬到硌牙的饅頭能吃,便算是過日子了。
孟棠道:「聽你父親說,這些屋舍還是周大人帶人建的。」
周延深嘆了口氣,說:「先前傅大人管事,下邊的人偷工減料,建的屋棚根本住不了人,還有坍塌的風險,我便帶著兄弟幾個,差人一家家重新翻修了,這才勉強能夠遮風避雨。」
地面上髒污不堪,孟棠踩在泥濘潮濕的路上,一雙乾淨的皂靴都給弄髒了。
皇后娘娘本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與此處實在太過格格不入了,周延深看著她的側臉,一時失了神。
過了會,他咳嗽了兩聲,說:「皇后娘娘,這裡路不好走,眼見著天熱了,臣帶你進屋休息吧。」
孟棠沒有拒絕。
周延深帶她走進一間簡陋的屋棚。
劉嬸看到周延深來了,熱情上前,「周公子怎麼又來啦,這位是?」
她上下打量孟棠,恍然大悟道:「這般標緻的小娘子,定是周公子的家眷吧!」
周延深頓時滿臉尷尬,說:「不是不是,她是……她是……」
他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的說辭。
「她是京中的貴人。」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周延深和孟棠回過頭,見齊正言這麼快就回來了。
齊正言道:「我調了離這裡最近的駐城守備軍過來。」
周延深對劉嬸道:「嬸子,今日我帶來了不少米麵衣服,你一會帶人去分發給大家,齊兄,走!咱倆帶人掃街道通溝渠去!」
髒是真的髒,臭也是真的臭。
齊正言木著一張臉,隨周延深往外走。
孟棠與齊嬸一道發糧食去了。
天熱了些,孟棠額角也滲出了細汗,打濕了額前的髮絲。
正在通溝渠的周延深和齊正言看到這一幕,目光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了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美人不管做什麼都是極美的,即便在這髒污的難民營里,她瞧起來也是不染纖塵的。
齊正言無端想到了先前她說過的那句話,「冰魂雪態自娉婷。」他喃喃道。
一旁的周延深也聽見了,他詫異的回過頭,見齊統領竟和他一樣,看皇后娘娘看的失了神,眼底含著無限情意。
周延深湊過去,小聲問道:「皇后娘娘好看吧?」
齊正言回過神,冷冷盯了他一眼。
周延深笑道:「你可別發痴了,人家是皇后娘娘,你我是什麼人?我爹好歹還是位閣老,你卻是陛下的鷹犬,皇后娘娘怎麼會看上我們這種人呢?」
「不管是你,還是我,都配不上她。」周延深眼神里出現一抹失落。
齊正言不語。
周延深嘆了口氣,他拍了拍齊正言的肩膀,道:「兄弟,其實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皇后娘娘不是你能覬覦的,放棄吧,否則被陛下知道……」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齊正言一眼,拔舌褫奪功名是小,命沒了是大,一看就是沒體驗過陛下醋意的人。
周延深話還沒說完,齊正言冷著臉抬腳,一腳將這滿嘴花言巧語之人踹下了臭水溝。
撲通一聲,周延深整個人都沾上了髒污泥水,臭不可聞。
齊正言沉著臉道:「我能欣賞皇后娘娘,你不能。」
周延深抹了抹臉上的髒水,憤怒道:「豈有此理!齊統領你莫要太過分!你再這樣我便告訴陛下,就說你……說你覬覦皇后娘娘!對皇后娘娘不懷好意!」
齊正言蹲在水溝邊上,衝著他提唇一笑,這笑里充滿挑釁,他說:「你告啊,多告幾次,看看能怎麼著。」
「你!你!」周延深氣的直發抖,伸手指著他。
他從臭水溝里爬上來,說:「你給我等著,我非告不可了!陛下若知曉你對皇后娘娘心存不軌,呵呵,當心你的小命吧!」
齊正言咧嘴,語氣裡帶著嘲諷,說:「你先當心你自個的小命吧,周大人。」
周延深:「哼!」
孟棠發放完糧食,注意到那邊的動靜,連忙走來。
看周延深一身髒污,孟棠關心道:「周大人這是怎麼了?」
周延深恨恨的瞪了齊正言一眼,說:「被齊大人一腳踹下臭水溝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可要給微臣做主啊!是不是他們金吾衛的人都這麼霸道,微臣好好的通著溝渠,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齊統領,齊統領要這樣對我!」
孟棠目光一掃,眼波一盪,望向齊正言,齊正言被她這一眼看的心裡發癢,他沒說話,只與她對視。
「為何要將周大人踹進臭水溝?」孟棠問。
齊正言語氣囂張而又不屑,他道:「他偷看您。」
「瞎說,我光明正大的看!我是擔心娘娘安危,擔心娘娘被流民傷著,這才多看了兩眼!」周延深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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