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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過來,坎蒂絲微微皺眉。也正是這個動作讓我知道她們還未互相獲得信任。
熟識還好,但路人的話無論是不是出於好奇或好心,這種貿然插話的行為都容易讓人誤會。
一般來說,熒不至於不懂這個道理,但她依然這樣做了。
為什麼?
盯著她略顯嚴肅的表情,我一時失去頭緒。
大概是,我也累了吧。
坎蒂絲準備向我介紹熒,我說不用,我們認識。
熒:「你現在不適合做這件事,我來吧。先說說那個人是誰,以及你要做什麼?我知道你別有用意。」
「須彌隱秘你了解多少?」
「不會比你多。」
「只有坦誠才能促進合作,很遺憾你不信任我。」
「信任需要事件作為支撐,你很清楚懷疑的原因。」
我無意義的牽動嘴角:「交給你了。那個人叫拉赫曼,是附近有名的傭兵。」
一個強大的傭兵,以及人數眾多的傭兵團。
和這種大勢力爭鬥容易兩敗俱傷,而且因為他們赤王狂熱信徒的身份還會帶來其他沙漠人的敵視,所以商隊和拉赫曼也有合作。
博士帶走了研究員,離開活力之家前留下一句將挑動沙漠人不滿的話。
他瞧不上教令院的研究,聯繫挑唆的打算和教令院之前僱傭某些激進派赤王信徒忽悠他們的話,研究員們的作用會發揮在什麼地方很明顯。
附近只有拉赫曼一個大勢力,我只能想到這裡。
「拉赫曼?」正準備說下去,一個傭兵打扮的女子打斷了我。
她快步跑來:「你找拉赫曼做什麼?」
思緒再度打散,我抬眼看向屋內,除了派蒙,在場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看我。
意識到接下來或許要花一點兒時間解釋情況,我再也不能忽視他們的存在,於是並未立刻應答。
「能先幫我說明下情況嗎?你們似乎並未達成共識,我不希望隨便一個人都能加入這場討論。」
坎蒂絲站起來,垂下的眼睫掩住異瞳,語氣平緩:「事實上在你到來之前,他們正在自證無害。」
青年不認同這種說法,抱臂淡淡道:「糾正一下,只是各自闡明出現在阿如村的原因罷了。」
「無罪者的說辭才叫原因,否則皆為詭辯。」
「我已經解釋過了,做出正確判斷是你的職責。」
沒管一旁突如其來的爭執,傭兵按下雜亂的心情,先來了個自我介紹。
她說自己是熾鬃之獅的傭兵,認識拉赫曼,也是坎蒂絲的朋友,因此她有理由知道拉赫曼怎麼了。
「迪希雅可以相信,我也想聽聽你的理由,帕諾斯。」
「帕諾斯?」方才還和青年針鋒相對的人捕捉到了這個名字,臉部肌肉收緊,瞳孔微縮。
緊接著他放過青年,將矛頭指向我:「你剛才是說你叫帕諾斯?」
我注意到在他身後,青年閉上了眼,似乎知道當我的名字被說出會產生這種情況。
也是,青年帶走了神明罐裝知識,最後傳出來的消息卻說它在另一個人手上。
換我我也會調查這是為什麼。
「集中注意力。」姓名不明氣場很足的審問者聲音抬高,偏頭給了青年一個警告的眼神,繼續向我提問。
我覺得他誤會什麼了,但沒必要解釋。
審問者說:「阿赫瑪爾之眼伏法那天出入港記錄有你,風紀官帶走傭兵首領可罐裝知識並未得到回收。
解釋一下為什麼我追查到艾爾海森身上,但外部傳出來的信息卻是罐裝知識在一個叫帕諾斯的人手上。」
一連串矛盾和問題,派蒙有些想不過來了,她掰手指捋了半天,又看看被叫到名字的人,最後頭疼的捂著腦袋躲在熒肩後:「他都做了些什麼啊?太亂了,我退出討論。」
我張口:「你……」
有經驗的審問者僅憑神態微動作就能判斷一個人說謊的概率,他甚至不用等我開口解釋就就打斷強調,他要的是真相。
「說真話。」
「我拒絕回答,事態緊急,容我處理完手頭的事之後解釋。何況現在我也並非犯人。」
但審問者並未退讓。
名為艾爾海森的青年在背後替他的行為解釋:「看來你的回答未能博得大風紀官的諒解,恐怕需要解釋清楚才能讓他相信無辜。遺憾的是,在你身上不存在無辜的可能。」
「你出賣同夥?」
「毫無根據僅憑猜測的指控只會拉低你的專業水準,我可以當沒聽到。」
「那他為什麼會替你承擔偷取罐裝知識的罪名?」
「個體常出於某種自我需求做出難以理解之事,雖然有時會與其他無關者產生聯繫,基本服從自身利益。
簡而言之,我不知道。這位在須彌時間不短,相信大風紀官也有所耳聞,有沒有關係一查便知。」
不明白為什麼會產生新的爭執。但大風紀官這個名號,我曾經聽過,從一位好心的巡林官那裡。
及時打斷對話,向這位審問者試探的叫了聲:「賽諾?」
「你在叫我?」
像一句無意義的廢話。
但是,從進門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提到過,他叫賽諾。
我點頭,在他提出下一個問題前上身後傾,微微偏頭側耳去聽,風暴的聲息逐漸微弱,快沒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