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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都清楚答案是什麼。
我以為她不會回答了,然而片刻後,她卻生硬的吐出一句:不。
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我打掃完鳴神大社前後,將掃帚遞給剛剛晨起的巫女時天還未明。
本想直接下山,但對方攔住了我,說我幫神社做完衛生,至少不能空著肚子離開。
因為拒絕起來太麻煩了,我順從她的安排。
也正是因為沒離開,在吃飯間隙,才從巫女們口中聽到她們的宮司名為八重。
夜晚和白日不同,即使這是在高山之上。
虔誠的祈禱,漫談的低語,不知是誰的啜泣,風將它所能聽到的一切消息送到耳邊。
神社喧譁了起來。
「那位大人到了。」有人提醒了下,方才還匯聚著似乎在等待什麼的巫女們紛紛走出。
作為本國最大的官方神社,她們很熟悉應對各種場面。
「白天我們都在,如果你想下山就去吧,想繼續留在這裡也可以。」
說完,帶我在神社用餐的巫女也離開了。
為神而奏的樂曲就在耳畔,我最後向神櫻木望去,在樹下女子察覺回頭之際移開目光。
該下山了。
這就是我在鳴神大社的全部經過。
此刻,我獨自來到千手百眼像面前,像所有初來乍到的旅人遊覽旅遊勝地一樣好奇。
但這座雕像已經沒有值得細看的地方了,我有些累了,乾脆坐在地上。
——在群峰之間。
這是溫迪看到秘境中紙條後說過的話。
元素從不說謊,我知道我遇見的詩人並非單純的詩人。
如果將另外兩張紙條交給他,他能說更多嗎?
不,他不會的,他甚至連那句「群峰之間」都沒說完。
另外,從海祈島開始,愚人眾似乎就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他們的主要目標已經不在稻妻,加上眼狩令後幕府的清掃,就算真留下些什麼,大概也在神里綾人這些人手中。
從他們身上套取情報很難。
仔細想想,還是得見雷神一面。
遇見八重神子是個意外,數百年的時光,如果過去我一直在提瓦特各處活動,見過八重神子也不奇怪。
我畢竟不是短生種,漫長的生命足夠我做很多事了。
但我不明白她說的「我不能」是什麼意思。
按下這點,我不可避免的想到另一件事。
社奉行探子眾多,神里綾人既然能算到我離開海祈島會順著他的意思去踏鞴砂,應該也能掌握我現在的行程。
砝碼在他手中,他主動見我之前不必著急。
我慢慢整理思緒,說起來,踏鞴砂……
起身拍拍灰塵,我轉頭向城內走去。
踏鞴砂文本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補充,既然現在的踏鞴砂空空蕩蕩,或許稻妻城還有親歷者的後代。
楓原萬葉?他說的夠多了,我需要聽聽其他人如何描述。
第82章 過去
蝴蝶第一次振翅時,在想些什麼呢?
日夜更替、潮汐漲落、候鳥遷徙,現在,人們已經很清楚那是自然規律運行的表現。
蒙著神的輝光的法則一旦失去神秘的面紗,它永遠從神那裡來到人的面前。
於是真理被普及,被認知,變得稀鬆平常。但那並不能代表,這不是現有條件下產生的真理。
文明執著地向前邁進,蒙昧似乎是很遙遠的事。
人類史像極了一個只有本能的稚子不斷接觸不斷認知世界的過程。
我必須承認自己認知情感的陌生,而當這種陌生與普世行為掛鉤,只要我還懷著生活於人群的想法,就沒辦法對約定俗成的規則視而不見。
接觸、分析、回應,正確的解讀並非來自理解,就和那些一知半解的學生面對遇到過無數次的題型,拿不變的公式和流程解答數學題一樣。
先天缺乏感情嗎?他們都說我是,但事實上,我並不能準確區分具備感情與否的邊界,我沒有這方面的知識。
對遭受的苦難不聞不問,排斥麻煩,事實上我能感受到憐憫愧疚,我不知道這是否應該被稱為具備情感。
純白的培養皿從不回答,低著頭的實驗員們注視著紙上文字,創造我的人只希望我有最高的執行力和智能。
很久以前,我是不被允許與任何人說話的。
畢竟作為一個工具誕生,情感才是多餘的東西。
遺憾?當然不,我很清楚理解不會多帶給我什麼,不理解也是。
因此甚至質疑此前熱切研究的行為,無論如何,在不重要事情上花費的時間太多了。
「那麼帕諾斯,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托馬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我拿開木板,從落滿灰塵的雜物堆中出來,伸手制止察覺到動靜跑過來看的孩子們,望向這位社奉行行走在外的使者。
然而在開口前,對方先一步挑明了來意:「帕諾斯先生,家主大人在木漏茶室等您。」
直接的不像他們。
「要做的事已經結束了,如果有委託,恕我拒絕。」
「您說笑了,社奉行又不是什麼黑心組織,您是我們的夥伴,又一路舟車勞頓,怎麼好意思再麻煩其他事。家主大人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和舊友聊聊天,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