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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安全是哪種保證?阿貝多究竟是失蹤了還是有人故意讓協會接收不到定期傳來的信件?
我不認為有旅行者在他們還能失蹤,地脈連接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地方並時時刻刻開啟傳送,熟用錨點還能失蹤就和地脈消失一樣可笑。
更何況,如果阿貝多遇到危險,憑他身體的特殊我早該定位到他在哪裡。
從一開始我就不怎麼擔心這兩人。
順理成章來到稻妻,只是為了排除那萬分之一的「不可能」發生。
現在這點也可以排除了。
直覺相當奇妙,我有時候也會短暫依賴這種完全不可靠的東西。
所以我相信的並非直覺,而是突然想到,一個連遠在他國信息都能掌握利用的人,如果他有心操縱本國情報,會很難嗎?
踏上稻妻國土到現在,我沒接觸到任何一個局外人。這間木漏茶室都是隸屬社奉行的高度保密場所。
我沒辦法驗證阿貝多消息是否存偽,也無法向凱薩琳求證搜救隊存不存在。
極度有限的信息擠壓著我,讓我背負不存在的壓力,讓我一直跟著神里綾人的步調走下去。
我抬眼再次看了看這位家主,一個比夜蘭還要麻煩的人。
但沒關係,我已經很習慣面對這種情況了。無論是出入險地還是搜集必要信息,神里綾人要我做的事情與我未來想做的不謀而合。
不需要感謝任何人任何送上門的機會,我只要走向目標,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目標。
首先是尋回記憶,其次是弄清楚我是什麼。
像所有普通人一樣生活時沒有記憶,因為無知而無煩惱。
不知何時那種閒適離我遠去,我忽然相信蒙德城中某個占星術士關於命運的宣言。
從接觸王狼得知威脅,遇到的事沒完沒了,已經到了我不得不探尋下去的地步。
現在,失落的過往像一件線頭鬆開的舊毛衣,握住這頭拉扯時,我還不知道過程是如此漫長。
無數藏匿於過去與黑暗的東西冒了出來,將過去攪得渾水一樣,危機宿命般的越來越迫切。
我應該著急,但不能失去方寸。我的所有想法都在一步一步驗證。
為此,我需要無數人的配合,哪怕那是敵人。
離開木漏茶室後,神里綾人立刻安排我上船為交易執行任務。
我的目的地是海祈島,他給我配備的裝備只有一艘浪船和基本生活物資。
依舊沒有接觸到任何能為我提供信息的人,我就漂在了海上。
先來說說要做的事。
眾所周知,眼狩令期間挑起事端的邪眼工廠已經被摧毀,涉事愚人眾和稻妻人一律清算。
但據沒有來源的可靠消息,稻妻邪眼工廠不止一處,摧毀的只是眼狩令期間運行的最大一座而已。
位於海祈島等地的其他小工廠本應廢棄,眼狩令過去後卻在愚人眾某位大人物的命令下紛紛暗地裡重新運行。
奉行所抓了一批人,因為位置偏僻結構簡單數量眾多,有些小工廠查封困難,短時間他們也沒辦法。
更要命的是,稻妻有些地方實際不歸奉行所管,甚至抱有敵意。這種地方別說展開行動,能不能完完整整登上岸都要兩說。
海祈島是重點區域,神里綾人希望我能搜集到確切證據,這樣奉行所才能通過登島。
後面還說了什麼我不關心,總而言之就是這樣。
整個事件中我最關心的是那個下令繼續的大人物是誰。
目前我對邪眼工廠是什麼暫時沒有概念,單從名字上猜測與璃月那些所謂工廠差不多。
而據無妄坡得到情報,曾經被命令找我的那群研究員已經遷來稻妻。
所以我關心的,是這個下令的大人物,會不會與博士有關。或者,與某個實驗有關。
本來愚人眾在稻妻做的事情已經引來這個國家的強烈不滿,在對方清算同時還下令繼續運行邪眼工廠,保密措施做的一塌糊塗被奉行所發現,普通人的做不出這種事。
過分愚蠢,過分瘋狂。
我對神里綾人說:「我以為會是天領奉行給我派發任務。」
他笑了笑:「社奉行只是在做自己的分內之事。」
這話很有意思,什麼樣的事算分內之事?按照職權劃分,只有終末番稍微和清繳邪眼工廠沾點兒邊。
勞他這位家主出馬,是事情緊急,還是另有考量。
神里綾人說:「您大可以更相信我一點,當然不相信也無妨。只是這種情況下,相信我帶來是最好的決定。」
「我沒有不相信你。」
這話我自己都不相信,他也一樣。
交流到此為止,按照流程,我詢問了海祈島情況,托馬給出的資料明確寫出這個島的歷史與現狀。
他說因為戰爭剛剛結束,海祈島對其他方向來的稻妻人很警惕,所以我這個外人是最好的選擇。
優秀的人千千萬,以三奉行的能耐找到合適的人選不難。
這依然解釋不通為什麼執行這個任務的人是我。
神里綾人告訴我事情結束後我就明白了,意思是這個原因我現在還不能知道。
不再細細思考這件事,海祈島越來越近。浪船狹小只能容納一個人,行駛中我是找不到附近有沒有人的。
但我知道就算神里綾人給我一艘船讓我自己走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也會有其他人遠遠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