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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祟,它要出來了。」

  我和它「對視」,明顯看到它貼著的地方碎裂,地上原本平靜的殘念似乎感受到它的情緒,同樣翻湧起來。

  回頭和文淵對視了下,殘念很快就會漫到這裡。

  我說:「還不走嗎?」

  他不會說不要勉強之類的話,有可能帕諾斯根本撐不了多久,自己也會在逃跑的路上被侵蝕。

  紙質文檔不被侵蝕會一直保留,在屍體被發現同時展示在他人眼前,他們都會知道文淵的任務一直持續到生命結束。

  然而留下的人卻不一定。

  文淵搖頭:「如果我能活著見到外面,你有什麼要囑託的嗎?」

  這是對必死之人最後的善意。

  潛行於黑暗的人時常面臨分別,與熟悉的、與討厭的。

  等到生命最後,他們會知道這些用來劃分親疏遠近的形容都無意義。

  所有人都將走向終途,提早一步未嘗不是幸運,至少不用擔負著對逝者的追思和責任。

  他們很習慣分別了。

  「沒有。」

  事情如果不是我親自參與其中,那將毫無意義,我不相信承諾,即使是對方在分別的此刻懷著相當真摯的情緒來說。

  更何況,我不覺得我們會命喪於此。

  「我沒有放棄生命的習慣。」

  殘念對我而言並非危機。

  有之前的經歷,我會在想,這些從已逝魔神身上遺留下的東西,能不能喚醒我更多的記憶。

  對我的話文淵沒有回應,他只是沉默著帶著資料離開,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這時再看實驗室,罐子已被完全打開,原本關在裡面的殘念融入地面黑氣,無影無蹤。

  這樣說也不對,因為地上那些看上去沒有思想的黑氣已經將我包圍。

  已經感受到了睏倦和疼痛,我毫不懷疑只要找到漏洞,它會立刻將我吞噬。

  口袋裡的神之眼發出亮光,自發的調動元素保護著我。

  我拿出它在手裡看了看,然後放在一旁,並未反抗黑氣的侵蝕。

  為了獲得可能的回憶而主動接受侵蝕,我知道這對常人來說是既愚蠢又無法理解的行動。

  但不得不承認,為獲取成果而付出一定代價是正常的,我並不畏懼被侵蝕,失控的感覺雖然無比討厭也在預期範圍之內。

  這裡荒無人煙,還在地下,恰好能把損失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我沒有理由不這麼做。

  壓制反抗的本能,我感受到來自殘念夢中過去的瘋狂和怨恨,意識也在侵蝕中漸漸模糊。

  然而,在我幾乎能觸碰到另外一面自己時,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鳴聲,這聲音通過耳部直達精神,讓我混沌的思維瞬間清明。

  我睜開眼,看見地上的黑氣極富攻擊性的瘋狂翻湧。

  「靖妖儺舞——」

  少年仙人臉覆儺面,站在我的身前,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微微偏頭,冷聲道:「退後。」

  他只叮囑了這一句,迅速投入對付邪祟的戰鬥之中。

  從戰鬥方式來看,仙人應該很擅長應付邪祟,邪祟在攻擊下節節敗退,甚至找不到偷襲或者轉移攻擊目標的機會。

  伴隨著「無能」「無用」的挑釁,我往後退了幾步沒離太遠。

  事不關己的在一旁觀察,殘念無法戰勝夜叉,計劃也不能再進行下去,這是肯定的事。

  所以我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他是從哪兒進來的?

  「當然是本堂主叫來的啦。」胡桃沒好氣的抱怨,「你都不知道入口那兒堵的有多死,要不是及時叫來了魈上仙,還不一定搬到什麼時候。」

  我們現在坐的地方是無妄坡入口遺蹟,少年仙人解決完殘念後並未多話,直接消失在我的面前。

  他離開不久我就順著原路返回,遇到了來找我的胡桃他們。

  出來後,我就魈的及時出現向他們提問。

  胡桃說魈雖然鎮守在荻花洲,但民間一直有傳聞,只要呼喚被聽到,護法夜叉就會出現庇護一方安寧。

  「我家祖上留下了點兒記載證明傳聞真實存在,也是瞎貓當成死耗子,這次得救算你幸運。」

  「多謝堂主了。」

  「小事小事。」

  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張口欲言,卻被突然走過來的人打斷。

  文淵略帶歉意的對胡桃說:「有些事情想要了解。」

  胡桃擺擺手道沒事,看了看我,轉頭去和志瓊說話去了。

  文淵把那堆資料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到我旁邊。

  他打量了我一下主動開口問了句:「你沒事吧?」

  答案顯然易見。

  「我還以為,我們要死在裡面了。」

  「魈上仙來的很及時。」

  「然而更多時候,我們得不到來自外界的幫助,只能自己在險境中掙扎。」

  看著同伴絕望,等著自己死亡。

  幸運是少數時,不幸卻是常態,因為一時的幸運感慨不幸是愚蠢的行為,他們的行動從來不被這種玄之又玄的運氣左右。

  周密的計劃,謹慎的思考,最後做出行動。

  文淵說:「在夜蘭大人到來之前,我想提前問你這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他看著我低聲質問:「為什麼你執意要在夜蘭大人到來之前進入機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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