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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客氣笑容的臉上滿是不出所料。
「夜蘭大人說你一旦知道與自己有關,絕不會放著不管的。」
是嗎?很遺憾讓她了解到這個地步。
我向後看了一眼,隊伍仍未察覺。從距離上看,也算安全。
所以我若無其事的啟動機關:「受傷的人,還能來嗎?」
這個人是誰文淵自然明白。
這麼快我的知曉過往甚至更多,內容又出奇一致,消息來源我只能想到一個人。
出逃北國的馬奧尼科夫。
文淵的表現證明了這點。
之前達達利亞放棄目標來到蒙德,我猜測猜測可能是有哪個情報組織幫助馬奧尼科夫讓他成功出逃。
現在看來,只是先一步落入璃月手中。真看不出來她那麼執著。
說起來沒有那個組織幫助,他給講的故事大概超過一半都是欺騙吧。
沒想到他費盡心思離開璃月,躲過了執行官和士兵的追捕,最後還是載在夜蘭手上。
璃月,果然能人輩出。
跨國追捕尤其還是暗中行動,想必夜蘭傷的也不輕。
「你是怎麼知道……」
機關開啟,文淵咽下後面的話。
在漆黑一片的通道中,我隨口回答:「猜到的。」
身後似乎有什麼動靜,算了,不重要,出來再說吧。
平穩落地,文淵站在我身旁不遠的位置,誰也沒有說話。
半天后,他才帶著幾分嘆息的說:「其實夜蘭大人的意思是,等她到來再開啟。」
第55章 不可思議的事
通往深處的甬道一片漆黑,萬幸內部結構穩固,道路上沒有想像中的碎石。
基於某種奇特的經歷,我對這種全然看不到的環境居然適應良好。
和臨時搭檔試探著前進路一段時間後,他阻止了我繼續的步伐。
文淵說:「你能分清這是在哪兒嗎?」
還好,至少能確定,我們目前仍然在無妄坡下。
「璃月的大部分傳說都是真的,無妄坡鬼怪頗多,遇到鬼打牆的可能性很高。你知道的,我們沒有那麼多體力耗在尋路上。」
火債人不敢進來,必然有足夠令人忌憚的東西存在。
但此刻,除了黑暗,這裡平和的簡直不像愚人眾的基地。
我認同他的顧慮,眨著眼向漆黑一片的遠處看去。
「不是鬼打牆。」在感知里,行動的軌跡沿一定方向一直前進,如果是鬼打牆發生的空間扭曲聯結,這個軌跡應該是環狀的。
我語氣淡淡:「枯等不是上策。」
提前進來,不是為了換一個地方等夜蘭。
儘管她通過文淵轉告我,我們最終殊途同歸。但是我無法確保這不是謊言,她也沒承諾會全無保留的讓我瀏覽文件。
人總是為了各自的目的,以拙劣的陷阱、含糊不清的詞彙、界限曖昧的約定互相欺騙。
這很正常,我會承認為了成果而使用的小手段。
所以我才加以戒備,並猜測我自己是否會遭遇到手段。
甬道里沒有風,沒有水聲。
時不時有些細微的聲音入耳,雖然不覺得是幻覺,但我不打算告訴文淵。
這裡和外界並不聯繫,只是一個立場上屬於惡人的深入地下的巢穴。
文淵說我太心急了的時候,他分析利弊的話語停下,整個人突然安靜。
我想他終於意識到我們立場的不同。就算走一樣的路,也不一定會是朋友。
知道嗎?相信目標、憐憫目標,其實這對一個常年替總務司幹活的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事。
文淵雖然不至於到這點,但他對我的警惕太低了,比之前判定我基本無害的時候還要低。
這不正常。
更何況比起記憶美化,我覺得他們添油加醋的醜化,才符合我從他們手裡逃脫的狡猾罪徒的形象。
當然,我本人並不承認自己有狡猾這一屬性。
借用火債人的話,這是污衊。
文淵的態度值得深究,我相信無論如何都繞不過他那位頂頭上司。
太長時間沒見過夜蘭,無法面對面的交流,只是通過文淵的行為我很難弄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畢竟,行為可以偽裝。
「帕諾斯,你怎麼看?」
我不太想看。
開個玩笑。
從我的立場出發,我當然希望儘早找到真相。文淵一個人總比夜蘭要好對付,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提瓦特有一種潛移默化的能力,會將完全創造出來的獨立於人的非人存在逐漸變得像人。
我已經通過阿貝多驗證過了。
不過據說在其他非人造物身上,並不影響體質,他們的生命依舊漫長,身體素質仍然屬於頂尖那部分。
這具身體在我有記憶的時候基本和人沒有差別,唯一能區分的,是我不用呼吸且沒有脈搏心跳。
脈搏雖然可以模仿,但對一些難纏的醫師來說沒用。
我還記得某位不卜廬醫師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對我的生命形態很感興趣,並借著知曉這個秘密的時常同我交流。
我們之間不存在友誼這種東西,通常而言,成年人的關係大多建立在一定的利益之上。
因為白朮一直都很明顯,所以我也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