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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原開闊,幾乎在石門都能望到它的存在。

  我站起時,河流帶來一葉竹筏,荻花洲溫暖潮水的微風吹動馬尾,金魚草在河邊同嘟嘟蓮肆意生長,而倒影中的少年背後,天高水清。

  目前為止,我還沒想到什麼好的藉口。就像那個秘境來的突然,也在我意料之外。

  我沒辦法解釋為什麼那麼多人走過偏偏是我啟動了機關,也沒辦法解釋再次醒來會出現在璃月另一角的荻花洲。

  點燃火炬時,她們掉了下去,我並未看到後面,卻覺得她們不會有事。

  看看天色,再目測了下與望舒客棧的位置。

  很好,今天就住在那裡吧。

  客棧的老闆並非璃月人。

  當我坐升降梯進入客棧站在她面前時,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您受傷了。」明眼人都能看到。

  我拒絕了他們提供藥物的意見,只要了些熱水和食物。付過錢後,她承諾會儘快讓人將東西送到房間。

  其實快慢都無所謂,我只是在給我們互相留出時間。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進入望舒客棧,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地方有問題。

  璃月並非蒙德,它的陰影里由最高統治者直轄的一支訓練有素的情報網掌控,時刻處理那些威脅璃月安全的人和事。

  我對這些機構向來避而遠之,這大概是第一次主動湊上來。

  房間設施齊全,推開窗戶,底下有條河,水車隨水流滾動,流速湍急。

  我垂眼計算房間與地面的高度時,一道少年的身影出現在頂樓平台的假山旁。

  似乎注意到我的視線,少年帶上面具,再次消失。

  我沉默的站在窗前,最後自暴自棄闔上窗戶。

  算了,聽天由命。

  望舒客棧的服務效率向來出名,所以我也沒想到在房間裡等了許久之後,第一個敲門的不是工作人員,而是一身狼狽的旅行者。

  「找到你了。」熒和派蒙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你們怎麼找到這兒的?」我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當然是憑直覺啊。你都不知道,我們掉下去還沒拿到底下的寶藏,秘境就突然關閉了。我和旅行者掉到了靈炬關附近,當時沒看到你,就立刻去了青墟浦。」

  那裡本就處於危樓狀態的建築塌了大半,學者痛哭流涕,冒險家長吁短嘆,總務司負責人急得嘴角上火。

  當時塌陷並未造成更多損失,只在青墟浦地下遺蹟周圍形成一個底部漆黑的漩渦,實際直徑不大。

  「他們擔心地下遺蹟受損,派人看了看,結果發現兩邊根本沒有聯繫。」

  漩渦入口無法進入,通過地下遺蹟觀測目前並未產生其他影響。

  「旅行者把那張紙交給學者後,猜測你應該和我們一樣被秘境傳到其他地方,馬上就來找你了。我們可是已經跑了半個璃月的錨點,要不是遇見魈……總之,你要請我們吃好吃的。」

  派蒙叉腰哼了聲,我看向熒,她無奈的搖頭。

  「坐吧,飯在準備,等會兒就好了。」

  「這還差不多。」

  我們三個的狼狽大概是相似的,一身塵土,頭髮凌亂。老闆沒直接把我們趕出去,顯然具備良好的職業素養。

  門沒關,客棧的人將東西拿進來時看見了旅行者,也沒多問。將菜擺好,只說有需要儘管叫他們。

  正好有熱水,順便淨手。

  「拿我就不客氣了。」派蒙握著筷子風捲殘雲。

  此刻,我在思考一秒鐘學會左手用筷子的可能性。

  「你怎麼不吃?」派蒙終於意識這個問題,熒也停了下來。

  她注意到我握著筷子的左手,驚訝道:「你胳膊怎麼了?」

  當然是被我自己弄脫臼了。

  但我不能這樣回答,只說可能是塌陷時撞到了。

  她們接受了這個說法,然後準備帶我去不卜廬看病。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

  「你不可以,從這裡走回去都猴年馬月了,旅行者用錨點的話一下就好,你就別拒絕了。」

  熒點頭同意。

  但我依舊拒絕。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不管你了。」派蒙就算賭氣也沒離開,她在給我最後一次接受幫助的機會。

  這種好意,不是我能承受的。

  分析她們過去做的事,旅行者其實很少思考她處於局中是否被人利用。

  她總是看見了聽到了需要幫助的聲音,然後在不影響自己的情況下挺身而出。

  我有時會覺得她其實什麼都知道,就是什麼都不說。

  因為她從來沒忘記最初的目的,她一直在路上,與無數人相逢,不必在意立場,不必在意心腸。

  我畏手畏腳,充滿顧慮。或許我永遠無法達到她的豁然,就像我此刻坐在她們面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說:「客棧有醫生。」

  「那你不需要再去青墟浦嗎?」

  「協會會和他們交涉,我當時最靠近機關,總務司應該也在找我。」

  熒問:「那你想要我們做什麼嗎?」

  我咽下那句不用了,讓她們將我在望舒客棧的事告訴總務司,總有人要去說這件事。

  「拜託你了。」

  熒點頭,帶著派蒙離開了,她們還體貼的關好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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