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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下來了。」我對迪盧克說。

  如果不出意外,我已經知道琴是誰偷的了。

  無論是教堂的寶物還是其間不為人知的盜竊者,已非我可以參與。

  迪盧克略帶沉思的看向我。

  我說:「需要我下班嗎?」

  ——

  迪盧克讓我忘記這件事,我毫無異議。

  城內戒嚴,我在塑有風神像的廣場坐到天明,其間不乏因發色相近而懷疑我的。

  天色擦亮。太陽從地平線升起,以絕對的光明強大的姿態驅散黑暗。

  忙了一夜的騎士在遠處竊竊私語,過了一會兒,我坐在禁閉室的地板上看著他們的火花騎士擺弄玩具。

  「他叫嘟嘟可,是可莉最好的朋友。」

  我說很可愛。

  她抱著自己的朋友,問我也是因為犯錯被琴團長關禁閉嗎。

  我說不是,只是有些情況沒弄明白,騎士團需要我配合一下。

  「那大哥哥為什麼會和我關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驚訝被關起來的行為本身,還是以她自身為量級說我被關起來的情節嚴重。

  語言真是不可思議,稍稍改變語氣就是另一種意思。

  或者她什麼都沒想,對於孩子,她大概只是單純好奇。

  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就像我不能告訴她,我只是一隻撞上來的倒霉蛋。

  有人說用我釣出同夥,有人反駁我整夜在酒館哪兒來的時間作案。

  「那就走正常流程。」首先排除我的嫌疑再放人。

  其實不管在禁閉室待多久都無所謂。對於人類生活的一切必須,我的需求都低的令人髮指。

  稍微休息一下也無妨,畢竟,我已經三天沒閉眼了。

  禁閉室隨著太陽落山也歸於黑暗,我突然想到,如果迪盧克知道我被關起來會怎麼想。

  他似乎一直對騎士團挺有意見的。

  我沉默的太久了。

  可莉抱著嘟嘟可坐在旁邊的地板上。

  「可莉。」

  她歪頭看我。

  「地上涼。」

  「那大哥哥為什麼也坐在地上呢?」

  「這不一樣。」

  「有哪裡不一樣?」她在認真困惑。

  我沒有回答,她卻將一個玩偶遞到我的手裡,說,「我把蹦蹦借給你,大哥哥不要傷心了。」

  被帽子藏起來的精靈耳露了出來。

  隱約能讓我感受到威脅的玩具捧在手裡。我看了一眼她的耳朵,抱緊蹦蹦。

  「謝謝。」我其實並未難過。

  女孩歡快的拖來背包,將她的朋友介紹給我。這種時候,我似乎突然理解了琴團長為什麼關這麼一個小的孩子的禁閉。

  她大概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的。

  前半夜,我聽她將哥哥團長那些人一個個說了一遍,幾乎所有評語都是:是個好人。

  直到她困得睡著,我才將那些玩偶收拾進背包。

  干坐一宿,清晨時琴團長把我放出禁閉室,可莉還沒醒。

  她對我說抱歉,這種態度,似乎已經接觸過真相。

  而我裝作不明白的意思回復她理解。

  畢竟我只是普通人,只是走了普通流程。

  我沒立刻離開蒙德城,先去了天使的饋贈。迪盧克罕見的在酒館。

  「今晚不用上班,回去休息吧。」

  我沒看見旅行者和詩人。

  「好。」

  能休息為什麼要工作呢?

  窗簾拉起來擋住陽光,從騎士團離開前我計算了下教堂和酒館的位置。蒙上被子,我胡亂想,有空去考個飛行執照好了。

  睡夢的過程和昏過去無異,再次睜眼,夜晚已經降臨。

  清泉鎮的夜晚有微風和獸鳴,尤為寧靜。這種寧靜,更多是屬於心靈那部分的。

  聽說城裡最近來了些至冬商人。

  今晚屋外沒人。

  腳步聲很輕,映在窗上的人影瘦小,似乎怕被人發現,他輕輕叩響窗扉。

  我走過去打開窗子,屋外站著一個戴著帽子的少年。

  他似乎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我並不確定,被狼養大的孩子是否有這項技能。

  他說:「盧皮卡……想找你。」

  第4章 旅途

  狼擁有自己的語言,神奇吧?

  少年的身上充滿了狼的野性,那不是一貫生活於安逸城鎮能帶來的東西。

  他說他叫雷澤。

  我並未追問那位深居奔狼領的領主為何見我,在厄運到來之際,人都該有點兒自覺。

  道理是相互的,我想那位王狼應該明白這件事。

  只是不知道,他會如何對待我這個麻煩。

  狼群嚎叫之時,訓練場離我只有一步之遙。雷澤擔憂的望了望遠處,還是決定先把我帶到王狼面前。

  「是和其他狼群的事嗎?」

  「嗯。」雷澤說,「外來的狼,破壞了規矩。」

  我點頭表示明白了,但也僅此而已。

  因此我說,我沒有成為冒險家的天賦,其熱心與熱忱都是我所不具備的品德。

  我不會因為聽到有人有麻煩而不遠千里去做委託,也不會因為那委託沒做而心生愧疚。目前為止,除了報答這一路遇到的恩情,我幾無目標方向。

  這樣就更奇怪了。

  可莉告訴我,神之眼是神的認可。難道這個國度的神明在認可我的渾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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