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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酒師的位置空缺,熟客見吧檯沒人,自己取出酒具準備調酒。

  他喝的暈乎乎的,我眼睜睜看著他將一份又一份奇特的植物扔了進去。

  見我直勾勾盯著他看,這個大漢手撐在吧檯,把調酒瓶拍在我的牛奶旁邊:「小孩,見過嗎?」

  酒氣撲鼻並不好聞。

  並非出於對戲謔之言的證明,聞著空中飄蕩的酒香,不知出於什麼心情,我只恍惚以為,似乎在很久之前做過。

  我站起來說願意一試。

  大漢哈哈大笑,用粗糙的手揉了揉我的頭頂,順勢讓開位置,倒也沒有打擊。

  很多材料我並不認識,只是憑藉著感覺隨手放入。在大漢眼中,我的流程估計都是錯的。

  他笑著搖頭,他已經知道我真的是第一次接觸,可我的動作又是如此嫻熟,讓他也隱隱有些期待。

  調完之後,我將酒杯放在大漢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端起微抿。

  「這酒……」他的話並未說完,從旁邊伸出一隻手拿過酒杯,輕輕嗅了嗅。

  片刻後,凱亞似笑非笑的說:「想不到,你還有這種天賦。」

  我看到了他身後的迪盧克,為不經招呼擅自使用的行為道歉。

  但此刻,一種沒來由的無所謂占據了我的思想,以至於我的道歉聽上去並無誠意。

  大概處於一種虛幻和無所謂的夢中,感覺不到真實,因此也不會為不真實世界中的行為而後悔。

  意識到這點,這些天的渾噩似乎也得到解釋。大腦遲鈍的如同生鏽已久又被啟動工作的機械。

  我低頭再次道歉。

  現在我身無分文,許諾輕賤的如同路邊野草,除了那枚又回到手中的寶石,拿不出任何東西賠付。甚至屁股後還有一筆債。

  我很清楚,這在外人看來有多墮落。

  出神是分秒的事,這位老爺並未生氣,只是說,「你能再調一杯嗎?」

  凱亞戳了戳我,他看上去比老闆還要期待。

  杜拉夫曾說這是牧歌與酒的國度,迎著他的笑臉,我突然想到,這或許是個機會。

  調酒是在兩人的注視下完成的,迪盧克並未給出正面反饋,倒是凱亞夸個不停。

  在昏黃的燈光下,我遲疑著,最後仍厚顏無恥的問他:「你們還招服務生嗎?」

  兩人都沉默了。

  「噗嗤——」凱亞手搭在我的肩膀,「看來你很沒信心啊,要我說,你的技術去應聘個調酒師也不錯。」

  我認真的對迪盧克說:「我成年了。」

  這位掌控蒙德經濟命脈的青年很忙,那天過後,我很少再見到他。

  不知出於什麼考量,他答應了我的請求,只是依然禁止我喝酒,因為我的外表沒有說服力。

  我知道這座城市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似乎風雨欲來,黑夜尤其漫長。

  摸魚吹牛的騎士,喝酒賴帳的詩人,不滿年歲卻上來點酒的少女……各色的行人從眼前如同時間一樣流過,我偶爾會碰到深夜下班的凱亞、總是目露審視的修女。

  喝醉酒的客人說著自己以前做過的混帳事痛哭流涕,昨日今時的家長里短以玩笑的形式闖入心間。漫不經心擦拭著酒杯,我似乎理解老闆偶爾代班的行為。

  故事還未講完,但天亮了,我要和另一位先生換班了。

  「今天也要好好休息。」我道謝,披上外套離開了蒙德城。

  奔狼領在清泉鎮西邊,那裡生活著群狼,即使對獵人來說,也是不可輕易踏足的禁地。

  風車隨著微風轉動,我避開野外四處遊蕩的丘丘人,心不在焉的朝奔狼領方向看去。因為他們通常並不會聽人好好說話——如果他能聽懂。

  不知為何,我莫名有種最好去一趟的感覺。

  或許那裡埋葬了我無法回首的過去,又或許什麼都沒有。

  即使不借用甩都甩不掉神之眼,都能察覺到不知名的強大盤踞,就在群狼的中心。

  然而騎士團並無異議,然而民眾事不關己繼續生活,然而冒險協會也未將那裡當做高危險地區。

  收回目光,我繼續前行。

  鎮口,那位致力於推銷假藥的霍普金斯在我路過時白了我一眼。

  自從偶然撞到他夜晚給瓶子裡灌泉水之後,他就再沒對我有好臉色。我試過從他那裡買上一瓶所謂「神奇的」藥水。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快速完成交易,告訴我概不退貨。

  其實他想多了,我就沒打算拆穿他。

  在這個小鎮,大部分人都是世代生活於此,以打獵為生。彼此知根知底。

  霍普金斯總是站在入鎮通道那裡,向來往客人推銷,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這麼一看,這座淳樸寧靜的小鎮也變得耐人尋味。

  這會兒天色還早,獵人們去打獵了,路上只有聊聊幾人。

  為什麼要猶豫呢?

  我腳下轉了個彎兒,從鎮上另一頭出發去往奔狼領。既然在意,那就去看看吧。

  疾風從頭頂擦過,我緊了緊衣領,抬頭時已經站在陰影之下,巨龍在頭頂飛過,一地飄葉與塵埃被捲起,湧上。

  片刻後,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若無其事繼續向奔狼領走去。

  第3章 詩人與旅者

  我依然沒成功踏入群狼的領地。

  塵世有七執政,他們各自的國度豎立著以他們形象為摹本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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