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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靠時間。
期待著他有膩了的一日。
又過了一個年,林瑩十七了。
比起新婚時,她個子還長高了一些。身形益發玲瓏。
陸澤說她長開了。
大約是身體長成的緣故,他與她床笫間愈發和諧美滿,魚水不離。
夫妻漸無隔閡,情意隨日月增長深厚。
只除了……陸夫人有個不知身份的暗夜情郎。
糟糕的是,巽風竟然白天也會來了。
「我升職了。」他說。
升職了,所以自由度大了,行動更方便了。
白日裡陸澤自然不在家,以巽風的身手,旁的人便都不必在意了。
林瑩十分無奈。
待到入秋,京城大開殺戒,血流成河。
「是跟立儲有關嗎?」林瑩也聽說了一些消息,嘆道,「真是多事之秋啊。」
這些官員們不好好當官,非要摻和這種皇帝忌諱的事。
陸澤冷笑:「一個個都找死。」
陸澤忙得連軸轉,經常好多天不在家,有時候是在衙門,有時候是在宮裡好幾日不出來。
最後,牽扯越來越大,他竟然還要離京一趟,去拿個大人物。
林瑩做了兩年陸夫人了,已經十分習慣他的忙碌。給他收拾了行裝,送他出門。
家裡有林瑩,陸澤也放心。一走就是一個月。
萬萬料不到這個時候,陸澄出事了。
陸澄如今已經十四歲了。
十四五歲其實已經可以出仕了。
通常家裡有襲職、蔭職的,這個年紀便都襲了、蔭了。當爹的會想方設法把孩子往上推,博個前程。
陸澤卻一直押著不給陸澄報襲職。
他們父子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陸澄越長大,陸澤愈看他不順眼。
不像看次子陸泓,覺得此子處處像我,果然是我家麟兒。
人的心,偏得沒邊了。
父子矛盾激化,對陸澄這年紀的叛逆少年怎能沒影響。
陸澄是愈發地破罐子破摔了。
他本就養不熟,林瑩如此關照他,他也從不給林瑩好臉色看。
如今又跟市井間一群無賴子勾搭上了,被引著喝酒賭錢上青樓。
林瑩掌家,自然聽到些。
旁的不管,涉及賭博青樓她不能忍。先是跟陸澤說了,陸澤不置可否,只說「你別管他」、「我來管」,罵了幾頓,便沒下文了。
陸澄反而變本加厲。
林瑩也曾將他叫到跟前,想好好與他說說的。
未來他是這個家的繼承人,如實這樣爛泥糊不上牆,多少家財也不夠他敗的。
奈何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陸澄梗著脖子說:「真當自己是我親娘了!」
他走了。
林瑩氣死。
真的眼睜睜看著叛逆少年一步步踏入泥濘,真的成為別人口中的朽木、爛泥,毫無辦法。
他親爹都不上心呢,她一個後娘能有什麼辦法。
瞎操心,乾脆不管不問,不操心了。
誰知道就京城動盪,陸澤這般忙碌的時候,陸澄出事了。
他的小廝跑回來報信的——
陸澄姦殺了一個酒家女,已經被扣押了。
林瑩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
她自做了陸夫人之後,可以說在陸澤這裡是妻憑夫貴順風順水。
唯一不順的,一個是巽風,一個是陸澄。
但後者一直不及前者的十分之一,她也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萬不料,這傻小子趁著他爹不在京城,竟來這樣一把大的。
「決不是!」小廝一口咬定,「決不是我們公子!我們公子不是那樣的人!」
小廝光光地磕頭,額頭都破皮出血了。
林瑩盯著小廝:「他都這樣了,你還替他說話?」
小廝不答話,只光光磕頭,硬磕。
小廝是陸澄來京路上撿的乞丐,這些年跟他一起長大的。
沒有陸澄就沒有他,或許早就餓死凍死在路邊了。誰都能放棄陸澄,他不能。
林瑩很有點意外。
她覺得或許陸澄沒有那麼爛。真正的爛人是收服不了人心的。
陸澄至少收服了小廝,讓他忠心耿耿。
林瑩站起來:「燕兒,給我換身衣裳,我要去順天府。」
陸澄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當場抓捕了,現在被關在了順天府的大牢里。
順天府雖是府制,因是國都,它的府尹地位高於其他知府,通常由尚書、侍郎兼顧。
很不巧,府尹剛剛被皇帝給下了大獄,此時正關在北鎮撫司。
而掌著北鎮撫司的陸澤的兒子卻關在順天府,甚至有點好笑。
當然林瑩笑不出來——陸澤離京,把家交給她了,他的長子卻出了這樣大的事,她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到了順天府,見到了通判,坐下交談,才知道全貌。
陸澄結交許多市井間的狐朋狗友,像他這樣的紈絝子弟自然是被這些無賴子當作荷包使的。
一晚上被帶著喝了好幾場酒。
醒來時在城牆根下一個小酒館,死者是酒館老闆的女兒,當壚賣酒,頗有幾分姿色。
通判道:「我也正為難。」
林瑩說:「若真是他,我不會提非分要求,大人也別為難。我只想先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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