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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廝逼著他去給林瑩請安道謝。
「她怎樣是她的事,咱不去是咱的錯,到時候又被人抓著話柄說咱,咱都沒嘴說。這種虧吃的還少啊。」
擱在大人眼裡,全是他主子的錯了。
唉。
陸澄不情不願地去了後宅。
說起來,他都還沒有正式拜見過新繼母。
磨磨唧唧拖到很晚才去,繼母不在上房。丫鬟說:「夫人在花園賞雪。」
陸澄好容易拉下臉,來都來了,不想無功而返,便去花園找。
陸府的花園可比林家的花園大多了。
他找了一圈,聽見假山有人聲,循聲過去。
腳踩著厚厚的雪,嘎吱嘎吱。
才繞過一處山石,頭上突然掉落大堆積雪,直接將他埋了。
隨之響起的是頭頂少女清脆的爆笑聲。
陸澄扒開雪跳出來,轉身欲罵,卻愣住。
山石上方,一個明艷少女正俯身看他,笑聲停住:「咦?」
她忙道:「啊喲,對不起,我以為是我的丫鬟。」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忙從側面石階下來。因為有雪,還險些滑了一下。
陸澄下意識上前伸手:「小心!」
幸好女孩扶住了旁邊的假山石,穩住了。
她走下來,一邊說著「對不起啊,認錯人了」,一邊掏出手帕幫他拂去頭上的雪沫子。
陸澄只傻傻看著她明光四射的臉龐,家裡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位姑娘。
他問:「你……你是家裡的客人嗎?」
那少女動作滯住。
她眨眨眼,發現陸澄是認真發問。
他是真的沒認出她來。
其實她那天也沒怎麼看清他的臉。但是這是陸府內宅,這個年紀的少年除了陸澤的大兒子陸澄就不會有別人了。
怎麼說呢。
少女揣起手帕,看看天,覺得對一個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少年說這句話還挺難的。
但還是得說啊。
「我是……」她矜持地說,「你母親啊。」
……
……
陸澄怒氣沖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見到小廝劈頭蓋臉地先罵一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小廝:「?」
陸澤氣得鑽被窩。
小廝搖他:「怎了?說嘛。」
陸澤罵道:「她不是個正經人!」
拉起被子蒙住臉:「狐媚子!」
誰家正經正室,在家裡梳個姑娘頭冒充未嫁閨女啊。
這邊燕兒也在說林瑩:「都跟你說了別胡來。」
林瑩剛成親梳過幾天婦人頭。她內心裡其實有牴觸。後來發現成了陸夫人在這個府里她當家做主,比在家裡還自在,她就開始撒歡了。
不就是梳個頭嘛。陸澤雖然回來看到笑說了她兩句,但也沒怎麼著。他甚至覺得挺有情趣。
像跟誰家的大閨女偷情。
呸。
但總之沒人管她,全由著她,才有了今天的誤會。
傻小子陸澄今天看她看直了眼。
十二三歲的年紀,個子比她都高了,臉還青澀,可在這裡也是該說親的年紀了。
等到十四五,家裡就會給準備通房丫頭,教男孩子在成親前先知人事。
「不是我嘮叨。」燕兒說,「你只比大公子大三歲,還是得注意點。」
「你說的對。」林瑩嘆氣,「唉,好吧,以後不梳這個頭了。」
人終究得告別過去。
再說了,陸夫人這個身份,真的比本來預期的好太多了。
有錢,有權,自由!
晚上跟陸澤說了白天的事:「大郎過來過。」
陸澤眼皮一撩:「他有沒有再冒犯你?」
言下之意,大有再打他一頓的感覺。
林瑩嗔道:「沒有。是我沒看清,糊了他一頭雪。他不太高興是真的,但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陸澤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不待見自己的長子。
林瑩對陸澤這心態也很有意思,可以說是又順又逆。
一方面,她很曉得從做事的方面討好陸澤,比如展現自己管家的能力,以從陸澤這裡獲取更大的權力和更多的利益。
但另一方面又很微妙,因為陸澤不顧她意願地強娶他,她對他的強勢完全無力反抗,就總想暗搓搓地噁心他,比如給他戴個綠帽子之類的。
陸澤偏愛次子,不喜長子。林瑩就在日常里特別地關照陸澄,對下人道:「大公子是嫡長子,誰敢剋扣糊弄試試看。」
陸澄其實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從林陸澤娶了林瑩之後,他的生活變得精緻舒服起來了。
小廝喜滋滋:「新夫人是個心好的。」
陸澄:「……哼。」
時間過得飛快。
林瑩自嫁給陸澤之後,可以說順風順水。
家事已經理得順暢,給陸澤操持過兩場宴席,都倍受稱讚。外出交際應酬也無紕漏。
總地來說,雖然年紀輕輕,做事卻很成熟。
陸澤對她益發地喜愛。
這男人的喜愛表達得特別簡單直白。
一是給她銀子,給她珠寶首飾。林瑩的妝奩匣子打開,滿滿當當地,珠光寶氣耀花人眼。
一是留宿,不讓她空房。就連她來癸水的時候都歇在她房中,一點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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