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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想看看,吳清荷知道自己有婚約,會是什麼反應,她如果會難過,那他就....
他該怎麼辦?柏乘不敢想。
而後吳清荷沒有難過,不過他與她之間斷掉的線卻連起來了,空白的三年被一點點填滿,柏乘又開始為她做出一切肯定會被母親責備的事情,他全然不在意過去的傷痛了,他就要和她來日的幸福。
但今日,直到他的思緒從三年前那封信回到春日的馬場,他看見自己的母親最終傳喚了張琴,而張琴身著孝服,拿著一個盒子,緩步走到他和柏太傅面前後,跪下行一個大禮。
「作為將軍最信任的姐姐,副將,信差,張某人做了一件非常大的錯事。」
張琴打開盒子,裡邊是一沓子灰,以及幾封被燒到只剩一點點的信。
「這三年的信,如今終於可以交到小公子您的手裡。」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女主視角)
「三年的...信?」
馬場上起了風, 吹拂過綠草地,方才目睹過吳將軍被馬所傷,官員們都議論紛紛, 表情各異, 周遭鬧哄哄的, 但柏乘的世界裡卻是一片安靜, 他聽不見雜音,唯獨這句話可以入耳。
他俯身去觸盒子裡那些灰塵,指尖輕顫,就好像在小心觸碰誰的傷疤一般, 末了他抽出其中幾封沒被完全燒毀的信,垂眸注視向信上的字,睫毛輕顫幾下。
柏乘親啟。
這四個字可以一筆勾銷他三年來的委屈。
「是她的字...是她寫給我的,她給我寫過信。」柏乘欣喜地抬起頭, 眼眶裡蓄著水汽,將信捏在手中展示給柏太傅與河叔看信封上的那四個字。
柏太傅眸子微動,但還是迅速皺眉道:「幾封信罷了,何至於這樣開心,她當年做的過分事, 也不是幾封信可以抵消的。」
但此刻她說的話,柏乘是一句也無法聽進去,燒焦了大半的信很脆弱, 他邊小心翼翼地去拆開信封,邊低聲問張琴:「琴姐, 你是清荷的朋友, 我一向很尊敬你,所以你能否和我說一說, 為何這些信會被燒掉大半,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現在才可以把信交給我。」
事關吳清荷與他之間三年的斷絕聯繫,柏乘的態度變得嚴肅起來,張琴聽罷捧起一撮灰:「您還記得三年前小女君送給您的那封信嗎?」
「記得,那封信...」
柏乘當時捏著那封信自戕的,等再醒來,他就再沒找到那封信了,而後他一直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沒有精力再去和人提起,如今張琴一問,柏乘便以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母親。
「你自戕當日,我就命人燒掉那封信了,它讓你傷心,留著就對你身體無益。」
柏太傅側頭,似是在解釋一件很小的事情。
聽見被燒掉了,張琴微不可察地嘆口氣,旋即道:「這一整件事情,還要從俺為小女君送這封信說起。」
「這封信,是小女君離京前的那一晚,匆忙寫下的東西,那一晚的小女君,被劉將軍狠狠地揍了一頓....」
夜色濃郁,軍帳內燭火搖曳,「砰!」一聲響,劉將軍的拳頭又落在吳清荷的身上。
吳清荷今日穿著一身黑色的簡裝,連軟甲都沒有穿上,師母一拳落下,她狼狽地摔倒在地上,嘴角沁出血珠。
「我再問你一遍,你明日要做什麼?」
劉將軍氣喘吁吁地蹲下看她,吳清荷眼眶泛紅,緩緩抬手擦過嘴角的血,輕聲告訴師母。
「我要成親。」
「不知悔改!」劉將軍憤怒地站起身,想要再打她一拳,站在旁邊愣怔好一會的劉辰才趕忙上來拉住她。
「娘,不要再打吳姐姐了,她雖然現在糊塗,但是...你把她打傷了,她也不好再跟你征戰沙場的。」
劉辰幽怨地瞪了吳清荷一眼,但還是幫她勸起劉將軍,這些年吳清荷對他一直愛搭不理的,他倒也沒有非她不可的執念,只是想起便會覺得心裡酸酸的。
劉將軍母子二人吵吵鬧鬧,吳清荷坐在地上,神色依舊平靜,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師母眼裡必是個不可饒恕的混蛋,她能明白師母的怒氣,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把自己劈成兩半,一半隨師母去邊塞,另一半明日與柏乘成親。
「吳清荷,你該知曉事情的輕重,報效朝廷收復山河,這是身為武將的職責!」
雖是被劉辰攔住手腳,劉將軍還是忍不住地低頭罵她,吳清荷眉心微動,倒吸口氣。
「師母,我愛的人僅剩一兩年的光景,我只想了卻他一樁心事,實現他的願望,在此之後,我願用我的一生報效朝廷,盡一個武將的職責。」
她格外真摯,劉將軍眸色一暗,要落下的拳頭突然散開,旋即背過身,踱步至自己的座位旁,再沒有要打她的意思。
吳清荷抬袖將面上的血擦乾淨,隨後就抱膝坐好,等待劉將軍的回應。
「...真是拿你這個丫頭沒有辦法,我知你喜歡那柏家的孩子,這些年一有休沐便要去找他,可是戰事在即,根本就不是你執拗胡鬧的時候。」
劉將軍帶著不滿瞥她一眼,但吳清荷只是低頭保持沉默,氣氛僵持不下,劉將軍真恨不得把吳清荷強行綁起來送到邊塞,但若真到那個地步,她擔心吳清荷再不會積極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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