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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讓開,將軍受傷了!快讓開!」
醫師和副將們大聲呼喊,吳清荷就這樣離開柏乘的懷抱,他抬袖擦乾眼角的淚水,毫無顧忌地朝前,跟在吳清荷的步輿邊上,扒著邊框垂頭看她,吳清荷看見他像個委屈又捨不得離開的小動物,用力抬起另一隻手,輕輕牽住他。
「我在哦,我一直在的。」
柏乘的眼淚掉下來,但他還是抿起嘴角很勉強地笑笑,似是想安撫吳清荷。
吳清荷轉眸想了很久,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忽然很想和他提,他又瘦了,又看起來不太好,可語言組織到最後,她只能靠著毅力和他提一句:「記得好好喝藥。」
「嗯,嗯...我之後陪你一起喝。」柏乘趕忙點頭。
該說的話都說完,吳清荷終於控制不住,閉上眼沒有了意識,她昏過去時就像睡著一樣,整個人如同玉雕出來的神像,只有嘴角的血與她的面容格格不入。
柏乘抽泣著伸手,動作輕柔地摸過她的臉頰,怕她醒不過來,又怕自己出聲呼喊,會驚擾她休息。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吳將軍會突然自己去擋那匹馬,吳將軍是一軍主帥,她不能有半點閃失,把所有隨行的御醫都喊來,速速召來,封鎖營帳,閒雜人等不許入內,也不許外傳吳將軍的傷勢!」
聖上也跟了上來,在吳清荷後頭跟進營帳內,她一下完吩咐,所有士兵立刻站在帳外,攔住大部分人的去路,也攔住了柏乘,他就這樣失去了與吳清荷的接觸,站在帳外看她消失。
柏乘滿眼都是吳清荷,因此被攔下時一愣,邊努力掙扎著往前走,邊皺眉問她們:「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和她分開?」
「公子,陛下有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您是官員家眷,沒有要職在身,不得進入。」
什麼閒雜人等,這個詞真難聽,他不是閒雜人等,他是吳清荷的戀人。
柏乘安靜下來,片刻立即抬頭告訴她們:「我是吳將軍的夫郎,還沒過門,但是很快就要成婚了。」
士兵們眉峰一揚,對視一眼,她們又不是不認識吳清荷,自然知道她沒有婚約在身。
「您這個說法...有些讓人難以信服吶,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這是聖旨,我們也是依規矩辦事,您是柏太傅的孩子吶,柏太傅應該是可以進去的,您不妨去求一求。」
要去求柏太傅,柏乘睫毛撲閃了幾下,垂眸地向後退兩步,旋即毫不猶豫地向來時的路奔去。
「場上有匹馬受驚,而後差點傷到公子,之後...是吳清荷出面擋住了,她受了重傷,現在生死不明。」
河叔同柏太傅解釋情況,草場上亂鬨鬨一片,因為有朝廷重臣受傷,這消息暫時不好外傳,因而聖上封鎖了草場,所有人不得離開,柏太傅也不得不坐在這裡,神情複雜地聽河叔講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個孩子她...」
到底是從小看著長大的,知道她受傷,柏太傅的神情一時之間變得複雜起來,垂頭久久不說話,直到滿臉都是淚痕的柏乘回來,冷不丁站在她面前。
「呀,公子回來了,怎樣,那吳清荷...傷得重麼?」
河叔是見過那場景的,便開口發問,柏乘搖搖頭,隨後看向柏太傅:「娘,不管從前如何,她就是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的,但她們現在不給我進,勞煩您幫個忙,讓我見她,我要去照顧她。」
柏太傅沒有立即罵他,但也有她自己的顧慮,斟酌片刻後道:「我親自去探望她,察看她的傷勢,回來後告訴你,至於照顧,她若是缺人手,我會派人去幫她。」
「不,我要親眼看見她,寸步不離地站在她床邊。」柏乘態度堅決,柏太傅皺著眉望向他,遲遲不開口說話。
母子間頓時僵持起來,河叔站在一旁,想要從中調和,可誰知柏乘很快抿了下嘴角,有些悲傷地轉過身幾步,走到一個看守草場的士兵面前,徑直拔下她的佩劍:「借我一用。」
「你要幹什麼!」
柏太傅站起來,可柏乘已然把劍抵在脖間,劃出一條血痕。
「您拿命威脅我,不讓我和她成婚,現在我也拿命來威脅您,我要見她,照顧她,我還要嫁給她。」
他的態度分外堅決,柏太傅有些慌,柏乘的脖頸上已經開始流血,殷紅色順著他白皙的肌膚往下流,可他自己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像當年,鮮血從他纖細的手腕上滲出時一樣可怕。
「你真是...你為了她,不管不顧,都可以和長輩們撕破臉了。」
柏太傅說不清胸間揉雜在一起的是什麼情緒,低聲道完這句話,面無表情地坐回椅子上,她剛頭疼地扶額,草場內,有士兵匆匆忙忙奔來,在柏太傅邊上行禮匯報消息:「大人,有人要見您,她身上有帶著吳將軍帥印的信封,因而...情況似乎很特殊,所以特意來知會一聲。」
「怎麼偏偏今日事這樣多。」柏太傅低聲說一句,「來見我的是什麼人,何身份,你可有問清楚?」
「問了,這個人說,她叫張琴,是退伍的老兵,她是來找柏乘公子的,她只帶了幾句話來。」
「第一句是,她娘昨晚死了,她現在再不會受人威脅,因而要把一些事同柏公子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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