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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公子一直在等您,他勉強喝了幾口藥,也不肯多休息,怎麼勸都沒有用,一定要等您來才可安心。」
李醫師立刻上前幫她牽住馬,吳清荷邊翻身下來,邊聽醫師的描述,不自覺地皺一下眉。
明明都那樣保證了,卻仍是放不下心...
「柏府今天來的下人不多,主要是那位河叔在院裡,我領您走後頭沒人知道的小路進屋,保准不會被發現。」
「嘎吱——」一聲,李醫師輕輕拉開看著破舊的木門,門後是狹長一條道,灰撲撲的路,盡頭是一間房。
吳清荷跟著李醫師走過這條道,來到房前,將門推開一點縫隙。
柏乘坐在榻上,身上蓋著他自己的裘氅,正垂頭看一卷帳本,聽到一點細微的動靜,他迅速抬頭,緊接著靠在枕邊緩緩鬆口氣,眼神疲憊卻溫柔。
他如今的反應讓吳清荷有些心酸,這三年帶給他的傷害,遠比她想像中的大。
「你看,我確實是按約定回來了,而且身上不帶任何婚約,你可以放心了吧,我沒有騙你。」
吳清荷推門走進來,桌上有藥碗,裡邊還剩一小半的藥,吳清荷摸了摸瓷白的碗,發覺還是溫熱的,便端起來坐到他面前,用勺子盛起藥汁,小心餵到他嘴邊。
「把藥喝完,我餵你。」
柏乘眨了眨眼,探出身子,將勺中的藥抿盡,他喝藥時沒有一絲不情願,因為這是她餵給他的。
一碗藥喝光,吳清荷抬手將碗擱在一邊,隨後將他環抱住,淡淡的藥香源自於他的肌膚,吳清荷靠著他的脖頸,低頭小心地親了一下。
這個地方略微敏感些,柏乘顫了顫肩膀,沉默著縱容她,但吳清荷之後什麼都沒有做,而是攔腰將他抱起。
柏乘沒有拒絕,只是轉頭提醒:「河叔還在院內,不要到外面去,待在這裡就行。」
吳清荷默默摟緊他。
「柏乘,我公務繁忙,未必能日日穿梭在醫館和酒樓間見你。」
她說話間,柏乘就緩緩抬頭緊盯著她,眸色幽深,誰知她又話鋒一轉。
「所以,我真想現在就把你接到我身邊,親自照顧你的生活起居,陪你養好身體。」
不止是在某個地方見一面,她想為他做更多。
第50章 第五十章
柏乘安靜地凝視著她, 而後湊近她的面龐,雙手搭在她的脖頸上,眸中霧氣繚繞。
「吳清荷, 你是想形影不離地和我在一起, 照顧我麼。」
「對...我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這比見上一面要難太多, 說出來總是讓人為難的。」吳清荷帶著點自嘲的意思笑了下,柏乘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罷了,先不談這個, 你還記得早上我給你的令牌麼。」
吳清荷將他抱回臥榻邊,拿起裘氅披在他肩膀上,聽見她問起令牌,柏乘才摸摸從袖口將那塊通體漆黑的牌子拿出來給她看。
「這個以後由你保管, 憑著這塊令牌,你隨時都可見我,身體不適出不了門時,派個能信賴的人拿著它來告知我就行,我會想辦法去照顧你, 就算是再翻你家的牆也沒有問題,若沒有公務,我也會主動來醫館, 或是你的酒樓,親自餵你喝藥, 監督你休息。」
她指著那塊令牌耐心解釋, 柏乘漸漸將令牌牢牢抓緊,隨後身體往前傾, 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吳清荷的前額,貼得越近,他就越可以感受到吳清荷給他的溫暖,他依靠這種溫度,才可以度過寒冬。
「那就如你所言,這塊令牌我留著,我會經常去見你,讓你再也沒有第二次從我這跑掉的可能。」
他似乎是在心底暗暗發誓,吳清荷瞥他一眼,提醒他道:「已經不打仗了,我不可能再離開京城離開你。」
說這話的本意,是讓他安心,但柏乘卻皺了下眉,朝她搖搖頭。
「你才不是因為打仗離開我的...你純粹就是丟棄我,跟丟棄快要死掉的小狗一樣丟掉我。」
柏乘在這件事上有他自己的執拗,說話時神色黯然,吳清荷看在眼裡,無奈中帶著絲酸澀,想要再解釋些什麼,但她又明白,自己確確實實是在那一天離開柏乘了,於他而言,那就是很痛的。
要和他說對不起,這是她從回京以來一直沒有完成的事。
「柏乘。」
吳清荷的語氣認真,柏乘聽見便頓了下,眉心微動如同醒過來一般,他反應到吳清荷接下來可能會說什麼,眸中若隱若現的委屈盡數不見,化出一點掩藏傷口的霧氣,抿唇無力地笑一下。
「這件事還是不聊比較好,以後我們都不提它,只要你再也不犯這樣的錯,我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伸手圈住她,慢慢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用一件裘氅包裹住兩個人,輕聲問她:「你是想道歉嗎,我不要你和我道歉了。」
屋外有李醫師給病人診脈時的談話聲,這聲音朦朦朧朧的,吳清荷聽了一耳朵,聽到醫師似乎又將治好某位病人久久不愈的傷。
和什麼樣的醫師學習,她才可以學出些本領來,把他久久不愈的傷給治好。
四目相對,吳清荷如鯁在喉,面前的柏乘和她貼得非常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眼中透出些掩藏不住的慾念,蒼□□致的面頰不斷靠近吳清荷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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