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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河叔看到,肯定會講他。
但這里又沒有人看見,而且,而且...他願意抱吳清荷,也願意被吳清荷抱...別人肯定都不行,但如果是吳清荷的話,什麼都行。
柏乘的心砰砰直跳,小心地把手貼在吳清荷的後背,環抱住她,也學著她,把頭靠在她的脖頸間。
「這里好冷,我去找落葉來,給你搭一個小窩好不好,或者...行囊里有火摺子的,我去找柴火來...」柏乘低聲和吳清荷講話。
在吳清荷的夢裡,就是小鹿好像要鑽出她的懷抱,她好不容易可以靠近溫暖的東西,才不肯鬆開,很不滿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攥緊了小鹿纖細的腰不肯放。
柏乘輕聲「嘶」一下,感覺有點痛,就再也不動了,乖乖地抱著她,一顆害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語氣柔和地安慰她:「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里陪你,你快點醒過來哦,我們快點回去找醫師,我包紮得不是很好。」
風吹起他單薄的衣裳,但柏乘也不覺得冷了,用臉頰蹭過吳清荷毛茸茸的頭髮,嘴角輕輕揚起一點柔和的弧度。
月亮則負責起了站崗,它沒再睡著,貼著孩子們坐下,看到有小動物靠近,便站起來猛踏一下,揚起馬蹄驅趕動物。
這一覺睡得又暈又溫暖,吳清荷意識恢復時,抬眸看見樹林上空的天,已經是泛起魚肚白。
第一個晚上過去了。
她腦海里浮現出很多雜亂的記憶,讓她有些疑惑,怔了會,遲遲不能回神。
身體的所有感覺回歸,吳清荷突然發現自己不是靠著樹幹睡醒的,她在一個人懷抱里,抱著她的人過分瘦削。
吳清荷動作僵硬地扭頭,看見穿著身灰撲撲的素白單衣的柏乘,正緊緊抱著她不鬆手,動作親昵地和她貼近。
成天生病,身體瘦弱的柏乘出現在了最最危險地山林里,吳清荷簡直懷疑自己看錯了,轉頭唰地盯著月亮。
月亮只會眨眨眼,吭哧吭哧幾聲。
一眼望不到頭的山林里未見什麼來救人的士兵,只有一個柏乘挨在她旁邊,她頓時覺得很複雜,打算放下柏乘起身。
懷裡的人有動作,柏乘也被驚醒,茫然地睜開眼睛,一夜的風吹過,他覺得自己身體有點難受,可看見吳清荷竟然睜開眼睛了,他面上浮現出欣喜來。
「你終於醒了,還有沒有哪裡很疼呀?」柏乘沒撒手,反而抱得更緊,他現在好冷,只有吳清荷是溫暖的。
他很開心,但是吳清荷笑不出來,援兵不見蹤跡,她手臂受傷騎不了馬,回去的路實在很艱難。
見她不講話,柏乘摸摸她的腦袋,不燙,沒有發燒。
是不是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傷?柏乘再垂頭到處瞧,吳清荷冷不丁開口了。
「你怎麼來的,月亮把你帶來的嗎?」
她語氣不是很好,柏乘動作頓一下,點點頭:「嗯,它昨晚跑回了營地,然後把我帶到這里。」
吳清荷簡直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跑回去搬救兵,搬了個柏乘來,月亮可真有兩下子。
她重重地嘆口氣,看一眼月亮的小眼睛,沒辦法,月亮是動物,它只帶自己熟悉的人,陌生人不肯帶。
於是,吳清荷轉頭看向了柏乘,柏乘也抬頭看她,他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柏乘,月亮只是匹馬,它犯糊塗也就算了,你幹什麼要跟著它一塊傻,你瘋了嗎,它帶你,你就真跟著它進樹林,你以為我現在有能力保護你出去嗎?」
說話間,吳清荷就毫不客氣地站起身,不再理睬柏乘,拿過行囊里的紗布,徑直走到另一邊的樹底下去。
肩膀上的傷沒有流血,但按下去就會疼,吳清荷一時拿不住自己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傷,只是自己把額頭重新包紮一遍,又把手臂上被碎石刮出的傷口處理好。
「騎不了馬,回去總得走個兩時辰,路還不一定能走對,手上又沒有力氣,射箭恐怕也是不行的,真是倒霉,憑什麼我第一回 參加秋狩,就遇見這種事。」吳清荷不滿地踢了踢路邊的石子,收拾好心情,才轉身回去。
「柏乘,你快起身,我們立即往回走,爭取在晌午前回去...」吳清荷回到樹邊,講著講著,回過頭卻瞥見柏乘自己蹲在樹下,垂著頭不回答她的話。
吳清荷的聲音戛然而止,轉眸看向他。
等她徹底安靜下來,柏乘方抬起頭盯她看了會,別過視線,自己沉默著起身,朝來時的方向走。
「我不跟你同行了。」他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吳清荷放下手中的藥瓶,愣了楞,看他還真往前走了。
「你...怎麼了?」她語氣終於放緩一些。
「我不喜歡被人當成物件,需要的時候就抱一下,不需要的時候罵一句,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我還怕你冷,一直抱著你,我身體不舒服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就把我推開,還要責備我傻...」
柏乘步子都走不穩,還是不肯停下來,緊咬著唇,自己拿袖子憤憤地擦臉上的灰。
「你自己走吧,你騎你的小笨馬去找別的物件來戲耍,不要來找我,我挨你的罵,心里又疼又難受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管你了,沒有良心的吳清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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