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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到此處,他皺了皺眉,臉上的神情冷三分,抬眼間全然是個不容他人侮辱半分的貴公子。

  「那是我父親的遺物,她說晦氣,我當然生氣,我說,沒有這份晦氣,你們也不會站在這裡,和我娘議親。」

  聽見這種話,吳清荷揚了下眉,重新打量他一下。

  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原來不是軟包子,還不錯。」

  「...我就當你是誇人了。」

  柏乘小心地扯開一點袖子,看看手肘有沒有被摔傷。

  「你娘,柏大人她當時沒說什麼嗎?」

  吳清荷來了點興致,托腮坐一旁,問了一句。

  柏乘的動作一頓。

  思緒被拉回燭火搖曳的家宴。

  「沒有這份晦氣,你們哪能站在這裡?」

  自己的肺腑之言讓他呼吸一滯。

  後悔?害怕?柏乘當時沒有那樣的情緒,只是覺得呼吸暢快。

  杜家一頓,除了聽不懂這譏諷言語的杜家小女君,每一個人都暴跳如雷。

  「嘩啦——」一聲,是杜家的夫郎掀起桌子。

  柏乘往後退一步,側頭看自己的母親。

  柏太傅站在那,像是被定住一般,沒有憤怒和羞愧,只是定定地站在那,甚至都沒有開口阻止杜家大聲喧鬧。

  再往後,就是下人倉皇地拉著柏乘離開了廳堂,把他帶回後院。

  「我母親,應該是被我驚到了,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他想了想,做出點判斷。

  「我搞砸了這門婚事,娘...會恨我麼。」

  「別人侮辱你,你出口反駁,半點錯沒有,再者,你母親和你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杜家是客,刁蠻的客人為難親人,自然沒有記恨親人的道理。」

  吳清荷瞥見他手肘上沒什麼大傷,只是擦破了皮,可手腕帶著銀鏈的地方,卻是一片紅紫,便可以料想到杜家的小孩扯他手鍊時使了多大蠻力。

  「你娘她是覺得虧欠了你,想給你個完整的家,才訂了婚把你接回來,只可惜挑的人不合適,她不找你,一定是在處理後事,不是不想見你。」

  她難得有點耐心,想著昨日與自己母親閒聊時提到的話,照貓畫虎地說出幾句來。

  有人和他說這麼多的話,柏乘立即安靜下來,專注盯著她,睫毛輕顫幾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真的嗎?」

  「嗯,她真的不討厭你。」

  柏乘轉眸想想,很疑惑地看她。

  「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多問一句,吳清荷忽然就又覺得自己沒了耐心,輕嘖一聲。

  「我娘說的,可以了吧?大人的心思,大人才猜的透,我好心告訴你,你還這麼多話。」

  她說話間便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站起身回頭看眼屋頂,道一聲:「走了。」

  抬腳剛走一步,吳清荷的衣袖被身後人小心地拉住。

  「你自己站起來。」

  吳清荷毫不猶豫,側眸看見少年坐在地上,他察覺吳清荷的不悅,抓住她衣角的手不自覺瑟縮一下,卻還是仰頭,眼神真誠,同她道謝:「謝謝你剛剛安慰我。」

  吳清荷站在那,與他對視不語。

  ——

  「回主君,小公子的燒退下來了。」

  「好,讓醫師先去歇息吧。」

  「公子剛剛回京,水土不服,身體不適是難免的,主君也不要太擔心。」

  ...

  柏乘半夢半醒,床頭的交談聲落在耳邊愈發清晰,他睜眼,便看見自己母親坐在床邊。

  他揉揉眼睛,小聲喊她。

  「娘?」

  聽見他的呼喊,柏太傅轉頭看他,溫和地笑笑。

  「終於醒了,現下餓麼?喝點粥,順帶把藥喝了。」

  柏乘不覺得餓,只是有點懵,他環顧周遭,旋即撐著坐起來。

  「我什麼時候回家的?」

  「你是被夫子背出學堂的,她說,你早上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又突然出現在她廊下,早已燒得昏睡過去。」

  柏乘垂頭咳嗽幾聲,抬手將擋在額前的頭髮別在耳側,聽到柏太傅說他昏睡在夫子的廊下,動作頓住。

  他記得,他是躲在某處院子裡,和吳清荷道謝,再然後...再然後就沒有記憶。

  應該是那時候太難受,暈過去了。

  那...就是她送自己去管事夫子那裡的。

  柏乘覺得耳朵有些發熱,不自然地側過臉,燭火的光芒投射在他臉上,留下淺淺的陰影,是他如蝴蝶翅膀般撲閃的睫毛。

  柏太傅沒察覺到孩子的異樣,只側頭囑咐下人將溫好的粥與藥一併拿進來,交代完話,她沉默片刻,轉頭看看柏乘。

  「杜家的事,娘已經解決好了,兩家解除婚約,再不來往。」

  意識到娘是在向他交代昨日風波的後事,柏乘猛然回神,聽完話後有些愧疚地低頭。

  「對不起,娘。」

  柏太傅輕輕拍拍他肩膀。

  「無事,是杜家無禮在先,娘也有不對的地方,擇續弦之前,應先問過你的意思。」

  「來,餓壞了吧,快吃些。」

  她說話間便把粥遞到柏乘的床沿邊。

  果然,就像是吳清荷說的,娘真的不會討厭他。

  柏乘像是突然被赦免了死罪的人,眼眸亮晶晶的,乖巧地點著頭,接過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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