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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章怔了下,以為自己沒聽清:「嗯?」
明華裳想到自己婚後愈發不加節制的飲食,內心充滿了焦慮:「冬天了,這段時間我吃得有點多,我是不是變胖了?」
李華章失笑,雙手抱緊了她,輕而易舉跨過門檻:「沒有。」
李華章將明華裳抱到屋裡,丫鬟們接到消息,已經準備好了,有條不紊倒熱水、端糕點、拿衣服。明華裳脫下舊衣,從裡到外都換上剛熏完香的家常衣服,坐在榻上喝了碗熱薑茶,終於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李華章也換了身花青色圓領袍,因為在家裡,他沒有束腰帶,柔軟的布料順著他的身形線條滑下來,若隱若現勾勒出他修長堅韌的腰身,行動間似風吹楊柳,雪照青松,說不出得賞心悅目。李華章坐下,伸手探了探明華裳的臉頰,這才放心道:「現在就好些了。剛才你身上特別冷,我都擔心你生病了。」
明華裳一碗熱茶進肚,又吃了幾塊進寶做的糕點,整個人滿血復活:「我沒事,我身體好得像頭牛,怎麼可能生病!」
哪有她這麼說自己的,李華章無奈,他見她一塊接一塊往嘴裡塞點心,道:「少吃點,一會還要用飯呢。」
「沒事。」明華裳大咧咧擺手,「我是那種吃兩塊點心就吃不下飯的人嗎?放心,完全不影響的。」
李華章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吩咐丫鬟們擺飯。封家為他們準備的宴席不可謂不精美,但終究是自家的飯吃著舒服,等用過熱騰騰的飯菜後,明華裳恢復了能量,腦子也能重新工作了。
明華裳從舊衣服里取出香囊,說:「這是封老太爺以前用過的藥囊,從封家抓好的藥你帶著嗎?」
「帶著。」
「好。」明華裳說,「這個舊香囊,寶珠新抓的藥,還有那張方子,一起拿去讓郎中驗一驗,看看三個是否一樣,裡面有沒有毒。」
寶珠給他們抓的藥多半是沒問題的,關鍵在於封老太爺接觸到的藥囊。封老太爺死時佩戴的香囊作為證物帶回來了,李華章剛回來就讓人去驗了,他將舊香囊接過,對侍從說:「送去給仵作,讓他著重驗這個香囊和封榮身上的香囊。」
侍從領命退下,丫鬟們不知不覺都出去了,屋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他們夫妻能更自在地說話。明華裳問:「屍體上有什麼新發現嗎?」
「暫時沒有。仵作沒找到傷口,和我們昨天的判斷一樣,應當是中毒。但具體是什麼毒,就不好說了。」
明華裳一邊思索,一邊說:「封老太爺身上無外傷,死前一直處在眾人視線中,要麼是提前有人給他下毒,延遲到子時發作,要麼是快子時放煙花的時候,趁大部分守衛離開,有人進去殺了封老太爺。如果是前者,接觸過封老太爺飲食的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尤其是給封老太爺送茶、死前和封老太爺獨處,事發後還『不小心』打碎茶壺的封錕嫌疑最大;如果是後者,那麼把守摘星樓的侍衛很可疑,而守衛一直由封鋙全權掌管,今天他還拖延交名單的時間,恐怕他亦和封老太爺的死脫不了干係。」
李華章提醒:「我們子時發現封老太爺死亡,未必意味著他是子時毒發。亥時三刻他站起來喝茶,那是我們最後一次看到他活動,之後直到子時,他一直躺在躺椅上不動,很可能這段時間毒就發作了。」
「倒也有可能。」明華裳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他毒發的時候那麼安詳嗎?靠在躺椅上一動不動,宛如睡著?」
李華章嘆息,道:「所以當務之急是尋找他的死因。他到底死於什麼毒,至關重要。」
明華裳不擅長驗屍,尤其不擅長毒理。她做回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回想著摘星樓三樓布局,從案發現場逆推兇手畫像:「這次的兇手和前幾次很不一樣,現場太日常了,幾乎看不出殺人的痕跡。」
李華章問:「是不是因為兇手縝密謹慎,所以看不出痕跡?」
「不。」明華裳搖頭,「天香樓玉瓊夠謹慎吧,還有在官府眼皮子底下預告殺人的廖鈺山,他不可謂不縝密吧?但是他們的作案現場清理了身份特徵、時間線索,卻留下大量殺人痕跡。這麼比方吧,進入天香樓和爆炸現場,一靠近就能感覺到這裡死過人,但是封老太爺這一案卻不是。摘星樓三樓太日常了,進去後只會覺得有人在這裡住過,很難看出來這是兇殺案發地。要麼兇手足夠小心,要麼他足夠了解封老太爺。」
「這麼說,應當是內賊無疑了。」李華章說道,「和我的感覺一樣,根本不存在妙手空空,或者說,妙手空空就是封家內部人。所謂盜聖下帖三日後取寶,一直都是他們自己人搞鬼。」
明華裳也是這樣想的,從三日前盜聖要來封家偷東西的消息快速傳開的時候,她就有些懷疑了。茶館說書人繪聲繪色講盜聖如何神通廣大,如何繞過重重守衛進入封老太爺床前留信,可是知道那封信細節的只有官府、封家人和妙手空空。李華章和明華裳沒有透露給任何人,妙手空空隨侯珠還沒到手,也沒必要親自下場抖露細節,那就只能是封家人說出去的。
「為什麼呢?」明華裳無法理解,「他們有隨侯珠,悄悄藏在自己家裡,悶聲發大財不好嗎?為什麼要捏造一個盜聖,宣傳的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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