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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公主見沒騙到皇帝在摺子上蓋玉璽,也不裝了,抱著皇帝的胳膊撒嬌:「阿父,我想當太女,憑什麼李重俊那個庶子當得,我就當不得?你廢了他,由我來做太女好了,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孝順你和阿娘的。」
皇帝嘆氣,拿最寵愛的小女兒實在沒辦法:「裹兒,換件其他的賞賜。除了此事,你要什麼朕都能應允。」
安樂公主見磨不下來,只能不情不願道:「好吧。那我要立我的門客做宰相。」
皇帝聽到安樂張口就要干涉三品大員的冊立,心生猶豫。但他剛才拒絕了女兒的要求,安樂公主一耷拉臉,皇帝就不忍心了,忙道:「好好好,都由你。你想推薦門客做官,就好好栽培人才,莫要和那群不三不四的人廝混了。」
皇帝口中不三不四的人,自然是指安樂公主的面首們。安樂公主撇撇嘴,並不放在心上,隨口敷衍:「我知道了。」
皇帝和安樂公主閒話許久,這時殿外匆匆跑來一個太監,面色十分倉皇:「聖人,有急報。」
皇帝見狀,就打發安樂公主下去。安樂公主很不忿皇帝支開她,她是未來的太女,有什麼急事她聽不得?她走出大殿,越想越生氣,腳步一轉往韋皇后的宮殿走去。
窗外寒風呼嘯,燭光劇烈地晃動了一陣。李重俊聽著太監的稟報,手指緊緊掐入憑軾中。
等傳信太監出去後,幕僚肅容朝李重俊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韋後和安樂公主已生廢您之心,今日她們騙聖人不成,改日定會再生詭計。如今多事之秋,皇后和梁王相從甚密,太上皇在這個關頭駕崩,武家勢力將悉數落入梁王手中。您若是再不行動,等皇后和梁王聯手,您就是下一個章懷太子啊。」
李重俊如何不懂呢?他站起身,在殿中來回踱步,說不出的焦灼:「可是,阿父和我不親厚,一昧偏寵安樂,皇后大肆拉攏梁王,朝中一半人都是梁王的人手。僅憑我一人,如何與他們爭?」
幕僚湊近,伸手比了一個砍頭的動作,壓低聲音道:「殿下,先下手為強。太上皇已逝,梁王再無靠山,只要殺了他們父子,梁王府和安樂公主的勢力就樹倒猢猻散了。到時,還有誰能再威脅您的太子之位?」
第176章 兵變
太上皇病情加重得十分突兀,不光宮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太上皇自己的計劃也被打亂了。
李華章拿到玄梟衛的虎符後,趕緊安排太上皇的後事。他知道太上皇病逝的消息瞞不住,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到韓頡耳朵里。韓頡遠在益州,突然接到太上皇的死訊,定會懷疑太上皇遭遇不測,李華章得趕快去益州,告訴韓頡太上皇的遺命,以免韓頡興兵造反,釀成大禍。
但太上皇死時,唯有李華章、明華裳在身邊,太極宮的特使很快就趕到上陽宮,話里話外試探太上皇死前說了什麼。李華章隱去玄梟衛的那一段,剩下的都如實相告,奈何欽差太監將信將疑,隨後太平公主、相王的人都來了,李華章疲於應付這些人,干著急卻騰不出身去解決韓頡。
等李華章扶太上皇靈柩回到長安,正式將則天大聖皇帝的喪儀交接給禮部後,已經到了十二月。李華章再也等不下去了,回到長安當天就以守孝之名避居雍王府,謝絕一切訪客,實則和明華裳輕裝從簡,悄悄潛出長安,奔赴益州。
這段時間李華章要應付皇室的人,分身乏術,明華裳就代他掌管玄鐵虎符。她一邊接手長安、洛陽兩都玄梟衛的據點,陸續將關鍵位置換成自己人,另一邊也關注著益州的消息。
然而正如她所料,她給益州發去多份文函,要求益州各據點如實上報狀況,俱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明華裳很快就放棄了。看來如今整個益州都在韓頡的掌控下,除非他們親自去一趟,否則,是無法和益州據點聯絡上的。
李華章將太上皇的喪事安頓好後,明華裳也清點好了人手和行裝,只待李華章回府就能出發。他們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明華裳怕長安出什麼事,臨行前,她還給明雨霽、謝濟川、江陵、任遙送去口信,委婉地囑咐他們臨近年關,女皇病逝,加之元日藩屬國來朝,會有許多異國使者入京,這種關頭治安易出岔子,讓他們小心行事,多注意兩京動向。
等將一切都安頓好後,明華裳扣上兜帽,和李華章偽裝成商隊,趁著天色將昏,無聲無息離開長安。
等走出雍州地界後,兩人這才撤去偽裝,一路快馬加鞭趕向益州。
益州四周多山,易守難攻,腹地卻是平原,盛產糧食、錦緞和鹽鐵,坐擁眾多人口,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太上皇將這裡作為東山再起的據點,十分明智。然而對於李華章和明華裳這兩個「招安」的外人來說,益州無疑是塊難啃的骨頭。
雪從蒼穹飄落,落到地上就成了水,四周百姓已經習慣了這種陰冷,路上行人如織,叫賣聲此起彼伏,絲毫沒有被雨天影響做生意的熱情。店小二遠遠看到一對璧人從雨中走近,忙迎出去:「郎君娘子,你們回來了!娘子這匹錦買得好,花樣素雅大方,真適合娘子呢。」
店小二說著要替客人撐傘,那位穿著霽青色圓領袍的郎君對他道了聲「多謝」,卻並不把傘給他,而是換了只手執傘,側身扶著身旁穿湖藍披風的娘子上台階,低聲提醒道:「小心地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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