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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明華裳的熱情,明雨霽的情緒就內斂很多。她只是淡淡點頭,等明華裳走近後,漫不經心道:「今日你打了多少獵物?」
明華裳愣了下,眼睛中閃過迷惑,但還是很快接話道:「沒多少,我騎術不好,連兔子都追不上。」
明雨霽應了聲,不再問了。明華裳本能覺得明雨霽的問題不對勁,江陵會說廢話,但以明雨霽的性情,她不想說話就不會說,不可能無的放矢。明華裳回頭朝馬隊看去,留意到馬匹後面的獵物時,微微一怔,恍然大悟。
百密一疏,他們竟然忘了做戲做全套,看來下次得注意。
女皇已露出明確地立李徵兆,李家的王爺們一下子成了長安的香餑餑,剛露面就被人團團圍住。李華章只是一不留神,明華裳就不見了,他借著身高優勢往外望,在邊緣看到了明華裳和明雨霽。
在不搭理人這一點,她們姐
妹倒是出奇的一致,李華章心裡輕輕嘆了口氣,認命地主動去找。
李華章如今在長安風頭正熱,在他還是明華章時,他不服從長官,屢次頂撞上級,在朝廷里評價並不好,許多人都覺得他恃才傲物、不通人情世故。但當他成了雍王后,同樣的事情立刻口碑翻轉,恃才傲物成了能力卓絕,不通人情世故成了為國為民、不拘小節。
京兆府有李華章在,根本沒有不長眼的人去當京兆尹,李華章理所應當地接手了京兆府實權。他下令重啟陳年案卷,整頓京兆府風氣,立規矩有命案必破,不拘一格降人才。
這樣一個人,明明光靠雍州這塊封地和章懷太子的美名就足夠他揮霍一輩子了,他還要不斷內卷立功,真是不給人活路。
如果李重潤還在,兩人尚且能爭一爭誰的身份更尊貴,但太子唯一的嫡子已死,李華章成了當之無愧的皇族第一人,想討好他的人不計其數。李華章剛有動作,其餘人的視線就匯聚過來,只見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到站得最遠的兩人面前,問:「你們怎麼站在這裡?」
明雨霽挑挑眉,問:「不然呢,我們應該去迎接你嗎?」
後方眾人愕然,這個女子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和雍王說話?然而李華章脾氣卻很好,好聲好氣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冷落了你們兩人。今日一切可順心?」
明雨霽掃了眼前方人群,說:「應當是順心的吧。」
李華章眉梢微動,聽到了某些不尋常:「應當?」
明雨霽目光冷淡清明,道:「對啊,因為我也不知道有人說明家攜恩求報,強求雍王殿下回報明家,算不算正常的話題。」
李華章和明華裳都一怔,李華章的臉色明顯變冷了,他回頭掃過人群,正熱鬧談笑的眾人霎間鴉雀無聲。李華章回頭,明顯壓抑著怒氣問:「誰說的?」
明雨霽餘光掃過臉色青白的季五郎等人,顯然,他已經意識到明雨霽聽到他們的談話了。明雨霽嗤笑一聲,說:「具體的人我記不清了,雍王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有些話不吐不快。我沒學過禮儀,不太懂賢良淑德那一套,旁人對我指指點點,說的是事實也就罷了,如果是胡編亂造,我少不得要當面罵回去。尤其揣測無辜女子,更不是衣冠之輩該做的事,雍王,你說是不是?」
李華章眸光狠狠一沉,竟然有人說裳裳了?難怪明雨霽不給他好臉色看。
李華章深吸氣,穩住情緒,說:「是我思慮不周,你教訓得是。我總覺得這是我和鎮國公府的事,無須和其他人言說,但若有人敢對二娘指手畫腳,我絕不能忍受。鎮國公在我心中有如親生父親,你們二人也如我的手足。我確實有意向鎮國公求娶二娘,只是一直覺得還未準備好,未敢向國公言明。今日正好趁機會說開,還望大姐幫我向國公美言一二。若我能娶到二娘,乃我畢生之幸。」
李華章這些話面對著明雨霽、明華裳,但聲音清朗堅定,擲地有聲,明顯是說給後面那群人聽的。明華裳猝不及防在眾人面前被公開,只覺得渾身都不好了,明雨霽掃了眼扭捏的明華裳,勉勉強強道:「行吧,我會向父親轉告的。但是,雍王雖是天潢貴胄,我們鎮國公府也不願做攀附權貴的藤蔓,若二娘不願意,還請雍王另尋佳婦。」
「不會有比二娘更好的女子。」這回李華章眼中帶上些真實和誠懇,認真說,「若非二娘,我本打算終身不娶。我有今日,都該感謝二娘,若她願意嫁給我,我不勝榮幸。」
明雨霽難得對李華章滿意了一回。正如她所說,她原本沒打算和季五郎那些蠢貨計較的,畢竟她出身鄉野是事實,脾氣不好也是事實,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那些骯髒念頭揣測明華裳。
明雨霽聽到那些話後就一直忍著氣,但她知道,季五郎充其量只是小嘍囉,沒有他們,還有下一批嚼舌根的人。事情真正的根源,在於李華章。
他是君,她們是臣,他是兄,她們是妹,他是男,她們是女。李華章不表態,明雨霽就算教訓了季五郎,又有什麼實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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