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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章道:「因為我怕等你嫁給我後才發現我做的事情,會對我失望。」
他語氣沉靜,目光坦誠,如實將自己的心思放在檯面上——他想要權力,想要李家,也想要她。
真實而貪婪,聰明而愚蠢。
明華裳安靜了好一會,問:「這太冒險了,你不能放棄嗎?」
李華章望著她,目光充滿了掙扎,但依然搖頭道:「對不起,我不能。」
明華裳嘆氣:「你連騙我都不願意。你這樣說,哪個女子要嫁給你赴死?」
李華章隱約聽出些鬆動的意思,試著去拉她的手:「我做不到,所以我不能承諾。我遠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好,但我依然自私地期望,你心裡的那個明華章,永遠是個光明磊落、無所不能的正人君子。」
李華章握緊明華裳的手腕,見她不抗拒,試著得寸進尺:「你不怪我?」
明華裳無奈嘆了聲,道:「誰讓你就是這樣一個人呢。曾經你縱容我胡作非為,如今,我也只好陪你捨命送死了。」
李華章眼睛倏地變亮,用力擁抱住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明華裳任由他抱了一會,發覺他沒有放鬆的意思,只能推了推他胸膛,小聲道:「你先站好,一會有人出來,該看到了。」
李華章汲取上一次的教訓,不肯放手,蠻橫道:「看到就看到吧。等看到的人多了,你就必須嫁給我了。」
明華裳簡直難以想像這是李華章說出來的話,她屢次講道理無果,忍無可忍撓他的肋下。她記得小時候他這裡有塊痒痒肉,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還在不在。
事實證明痒痒肉是不會過期的,李華章沒有防備,笑著躲開。明華裳像找到什麼好玩的遊戲,窮追不捨,最後他無奈地捉住那兩隻作亂的手,道:「別鬧。」
明華裳默默在心裡記了一筆,李華章怕癢,然後立刻搶占道德制高點,指責他道:「誰讓我說話你不聽。」
李華章百依百順應下:「好,都怪我。裳裳想說什麼?」
明華裳臉上露出遲疑,她餘光掃過周圍,壓低聲音問:「你們打算怎麼做?」
李華章一臉認真地搖頭:「不知道。」
明華裳眨了眨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她以為李華章這麼縝密的人,定是安排得七七八八了,才來和她通氣,結果他竟然告訴她不知道?明華裳無語片刻,憋出來一句:「什麼都沒想好就拿出來和人說,你這政變能成嗎?」
李華章笑了,一臉虛心求教地拉起她的手:「我確實不知道怎麼躲過韓頡的眼睛,和三教九流頻繁來往。請裳裳教教我?」
他姿態放得這麼低,明華裳裝模作樣想了一會,還真開口了:「你記得韓頡教我們偽裝時,是怎麼說的嗎?」
李華章詢問:「嗯?」
明華裳繼續道:「最好的偽裝,就是不做偽裝。最適合藏東西的地方,就是這件物品天生應該出現的地方。」
李華章看著她,似有所思,明華裳將剩下的話說完:「你做事太有規劃了,無論做什麼他都懷疑你有目的,但我不一樣。我本來就喜歡吃喝玩樂,頻繁出府不會引起懷疑。我可以以遊玩的名義將人叫出來,你來接送我,這樣,你就可以找機會和他們交流了。」
李華章眸光沉吟,這確實是個法子,這麼一想,明雨霽回府的時機也可以利用。
明華裳不是個熱衷社交的人,如果她頻繁邀約他人,很容易被韓頡發現,但如果帶著明雨霽,以幫明雨霽熟悉人手的名義周旋在各府勢力中,就大大降低了暴露的風險。
李華章嘴唇微動,欲言又止,明華裳看到,說:「你是不是想說帶上雨霽姐更安全?」
她確實很了解他,李華章嘆氣:「是。」
明華裳就知道這樣,她瞟了他一眼,道:「醜話先說在前面,這是賭命的事,你們無論如何都是一家人,暴露了聖人未必會把你們怎麼樣,但其他人必死無疑。所以,這件事我肯定會如實告訴姐姐,她願意涉險,我才會以她的名義組局。若她不同意,我只能保證不讓她傳到外面,其他的我不會勸。」
每多告訴一個人,暴露的風險無疑會大一倍,但李華章知道,明華裳絕不會為了他做有損家人利益的事。這正是他喜歡並欣賞的裳裳,李華章既然想讓明華裳進入他的世界,自然該無條件信任她的家人,他點頭道:「好。」
明華裳挑了挑眉,越發懷疑他政變成功的可能性了。明華裳忍不住問:「你就這麼相信我?」
李華章認真道:「嗯。」
明華裳一陣無語,揮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等有合適的時機,我會和她說的。你先回去想想需要拉攏誰,然後我找機會和他們接觸。」
李華章看著她認真盤算的側臉,由衷道:「裳裳,能遇到你真是我的幸運。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明華裳瞥了他一眼,佯怒道:「誰答應嫁給你啦?我困了,先回去了。」
她說著就繞過李華章,快步朝院門走去。她一路小跑著進門,仿佛生怕被什麼人追上一樣。然而身後一直靜悄悄的,明華裳心裡又不高興了。
她說要走,他還真一句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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