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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裳希望蘇行止對此事保密,暫時不要告訴蘇雨霽,等她查明白了再做安排,但蘇行止不同意。
蘇行止話不投機半句多,拂袖就要走人,明華裳顧不得許多,她強行拽住他的手臂,拿出自己多年來糊弄鎮國公的功力,眼巴巴、水汪汪地望著他,真誠說:「蘇兄,我並不想為難你,但事情沒查明白前,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變數。我保證,我很快就會查出結果,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告訴蘇姐姐?」
蘇行止板著臉,冷硬道:「我與她之間沒有秘密,我不會欺騙她的。」
「這怎麼能叫騙呢?」明華裳用力掐了自己一把,雙眼愈發可憐巴巴的,煞有其事道,「這叫為她準備驚喜。你難道不希望將一切查明白後,親口告訴她真相嗎?耽誤一兩天不妨事,現在我們對許多事都一知半解,貿然告訴她未必能讓她開心,說不定會害她捲入未知的麻煩中。蘇兄,蘇阿兄,求求你了。」
蘇行止一直不為所動,但聽到「未知的麻煩」時,他眼神閃了閃,遲疑了。
是啊,如果真如明華裳所說,鎮國公府根本沒有像樣的內鬥,能讓一個公府千金流落在外的意外,會是什麼?他不在乎明華裳、明華章的死活,也不在乎得罪鎮國公世子後會不會影響仕途,但他不能拿蘇雨霽的安全冒險。
最終,蘇行止退步了。他冷著臉,硬邦邦道:「好吧,我姑且再信你一次。」
明華裳大喜,她注意到蘇行止的視線,忙鬆開手,笑著為他拂了拂袖:「多謝蘇兄。蘇兄正直守公,深明大義,真不愧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呢。」
蘇行止瞅了她一眼,很佩服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他想到這可能是蘇雨霽的姐妹,也不欲和她的家人鬧太僵,便緩和了臉色道:「明二娘子過譽。天色已晚,二娘子單獨待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二娘子回宴會廳。」
「那就有勞蘇兄了。」明華裳非常給面子,笑道,「蘇兄,請。」
兩人隔了半步往宴會廳走,明華裳心懷鬼胎,蘇行止也有意交好,兩人一路你恭我讓,看起來其樂融融。等到了宴會廳後,蘇行止在階前止步,說:「前面就是女客廳,我不方便靠近,明二娘子請回。」
明華裳道謝,她走上迴廊後發現蘇行止還在,莞爾朝他叉手:「多謝蘇阿兄,我們改日再見。卷宗的事,還有多勞煩蘇兄。」
蘇行止面上冷冷淡淡,心裡卻道哪怕你是蘇雨霽的親戚也要按章程辦,徇私想都別想。蘇行止目送明華裳進門後才轉身,繞了一段路,進入男廳。
殿裡斗詩投票正到熱鬧時,沒人留意明華裳不見了。明華裳貼著牆邊進來,看了一會,很自然地融入人群中。
身周人聲鼎沸,燈火通明,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殿外有一雙眼睛,跟了她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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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的評詩活動可謂神來一筆,這看似是一場男女間的調情遊戲,然而最終得票數是李家的王爺多還是武家的王爺多,卻很能反映出人心向背。
不過最終結果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因為收到最多紅花的不是東宮太子一系,也不是最得女皇恩寵的魏王一系,而是相王的庶出三兒子臨淄王。
太平公主聽到宮女統計的結果時,她都愣了下,隨後笑道:「看來,最得女人心的乃是三郎。三郎,你若不自罰三杯,可說不過去。」
太平公主最開始頗為意外,李家這麼多人,怎麼都輪不到一個非嫡非長、沒有繼承權的小小郡王,但她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臨淄王是相王的兒子,不涉及皇位之爭,為人風流倜儻、處處留情,他拿到所謂「長安第一俊才」,大家聽到只會會心一笑,覺得這不過一個風流艷名。要是最後真是太子的兒子當選,傳入宮裡,女皇恐怕會多想。
臨淄王看來也有些出乎預料,但他為人豪爽,見狀大大方方起身道謝,連飲三杯,動作瀟灑自如,頗引人好感。這個小插曲過後,太平公主讓人將筆墨收起,傳舞姬登台獻舞,開始第二輪玩樂。
明華裳著實佩服這些王孫貴族的精力,斗詩後看歌舞,歌舞后又行酒令,一輪接一輪地作樂,仿佛不會累一般。明華裳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還是不可避免地喝了好幾杯酒。
哪怕是果酒,喝多了依然會醉。明華裳感受到果酒的後勁上頭了,她不敢再待在大殿裡,藉口更衣,躲出去醒酒。
她尋了個清淨的地方吹風,百無聊賴地想裡面還要鬧多久。忽然,身後傳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明華裳連忙回頭,看到一道纖影踉蹌到樹邊,扶著樹幹嘔。
明華裳怕她出事,忙起身:「永泰郡主?」
永泰郡主幹嘔了一會,胸腔中的噁心感總算散了些。她扶著樹幹起身,猛不防一陣頭暈,多虧明華裳及時扶住她才沒有栽倒。等站好後,永泰郡主後怕不已,她撫住腹部,心有餘悸對明華裳道:「多謝。」
明華裳也被嚇了一跳,問:「郡主您身子不方便,為何不多帶幾個人,怎麼自己出來了?」
永泰郡主氣息還有些弱,有氣無力說:「母親和姑母正在說話,我只是透透氣,沒必要打擾她們。」
女兒懷孕不舒服都沒必要,那還有什麼事是必要的?明華裳看著永泰郡主,也不好多言,扶著她小心坐下:「郡主當心涼,要不,我去裡面給您找個錦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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