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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罵完後,也知道事情還得解決。他這次和魏王立了軍令狀,若是還逮不到雙璧,掉的就該是他的腦袋了。
領頭深吸一口氣,冷冽的空氣如刀片一般,劃得喉嚨生疼。寒意迅速讓人冷靜下來,領頭狠戾道:「他身上有傷,這麼冷的天逃去山裡就是死路一條,他肯定會進長安城,放信號,通知城裡的人,如果有受傷的男子出現,不問身份,一概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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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飛鴿掠入魏王府,魏王看完信件,緩緩踱步到燭台前,看著火舌舔上紙條,淹沒上面的字跡。
「已在普渡寺發現雙璧,打傷其右臂,血跡消失在長安附近,望王爺示下。」
魏王想起幾天前參星發來新的消息,說京兆府案子已破,但雙璧並未提交任務,說明他們還在私下探查。只要魏王盯緊了幾個案發地,一定能抓到雙璧自投羅網。
魏王聽到定案,心裡也鬆了口氣,在普渡寺加派了人手,盯著黃採薇的院落。這麼久沒動靜,他都以為玉碎計劃要落空了,沒想到今日竟傳來驚喜。
雙璧現身了,還被劃傷手臂,可以確定他就在長安城內。魏王看著紙上對雙璧的描述,不期然想起明華章。
雙璧未曾提交任務,那就是說,定案後誰還在繼續調查此案,誰就很可能是雙璧。再加上前段時間,他們一直沒蹲到雙璧現身……
會不會,雙璧就在京兆府內?
魏王慢慢眯眼,他怎麼犯了這麼大的疏忽,竟然忘了燈下黑?他要找的人,可能正是最光明正大接觸此案的人。
京兆府少尹,明華章。
「來人,備車。」魏王冷冷道,「去鎮國公府。」
現在長安已經宵禁了,但對於魏王來說,一切規矩形同無物。鎮國公府的人聽說魏王來了,驚得人仰馬翻。鎮國公匆忙迎出來,問:「魏王,您深夜駕臨,所為何事?」
魏王並不理會鎮國公,一路氣勢洶洶朝內走去:「聽說令郎學問極好,本王有些疑惑,想來問問明二郎。」
竟然是衝著明華章來的?鎮國公心裡咯噔一聲,還勉力維持著笑:「王爺,二郎已經睡了,不敢勞您大駕。您有什麼事不妨轉告我,等明日我帶他去魏王府謁見王爺。」
魏王盯著鎮國公,冷笑一聲,道:「聽聞明家二郎最是修身自律,這個時辰,就已經睡了?」
鎮國公賠笑:「自然,再愛學問的人,也不能不睡覺。」
魏王笑著,猛地收回笑意,冷冷問:「是已經睡了,還是他不在府上,不能見人?」
鎮國公面露疑惑:「王爺,您在說什麼?」
魏王看著鎮國公蹩腳的表演,心中冷笑連連。他們這種表現,越發讓魏王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他毫不客氣推開鎮國公,橫衝直撞往明華章的院子走去。
「本王心中有個疑問,已困擾許久,今日,偏要和明華章問個明白。」
鎮國公看清魏王的動作,嚇了一跳,忙追上去:「王爺不可,那是內宅,不能擅闖……」
鎮國公一路跟著魏王,最開始是低聲下氣地勸,眼見魏王越來越過分,一路闖入院子還不停歇,鎮國公忍無可忍威脅道:「王爺,此乃明家後宅,事關公府女眷清譽,哪怕您是陛下的侄兒也不能如此放肆。待明日微臣定向陛下上書,請御史台給個公道……」
擅闖臣子家宅,真鬧出去魏王要被聲討,明家的女眷也討不了好。鎮國公連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都想出來了,越發讓魏王肯定里面有鬼。如果明華章沒有回來或者身上有傷,那就坐實他是雙璧。
魏王不顧鎮國公的威脅,猛地推開房門,門口的燈被風吹熄,屋裡頃刻暗了一半。屏風後的人驚訝回頭,明華裳握著筆,詫異地起身:「父親,魏王?」
鎮國公看到明華裳,皺眉道:「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明華裳示意手中的筆,一雙杏眼十分無辜:「我來找二兄學畫。」
鎮國公眉毛似蹙非蹙,表情非常難看。然而更難看的是魏王,他盯著屏風後那道筆直身影,不信邪地穿過屏風。
少年穿著墨藍色圓領袍,燈光下面容如玉,姿態典雅。他不慌不忙將墨研好,抬眸,漆黑的瞳孔中冷冷淡淡反射出魏王的身影:「魏王殿下。你深夜強闖臣宅,不知有何貴幹?」
魏王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似乎想找出假扮痕跡,明華章坦然坐著,任由他看。魏王深深擰著眉,沒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他還是不死心,問:「聽說明少尹對案子十分上心,今日怎麼有閒情雅致教妹妹作畫?」
按理魏王是君,明華章是臣,但明華章端坐在案後,絲毫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不疾不徐整理鎮紙:「案子已經破了,京兆尹在寫定案判詞,魏王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去問京兆尹就是。現在既不當值,又無公務,我回家教妹妹習畫,竟也是錯嗎?」
教妹妹學畫當然不是錯,可是,這個人怎麼會是明華章?魏王懷疑問:「你們當真在作畫?誰知道我進來之前,你們在做什麼。」
這話鎮國公率先聽不下去了,冷著臉呵斥:「魏王殿下,請您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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