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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章聽到「阿兄」這兩個字無比刺耳,明華裳總是阿兄長阿兄短繞在他身邊,慢慢明華章都聽習慣了。今日這兩個字再從她口中說出,喊的卻是另一個男子,明華章才驚覺,原來,兄長這個稱謂並不是他獨屬。
她年紀小又嘴甜,謝濟川,蘇行止,許多人都可以是她的好兄長。
明華章越壓抑,臉色就越靜澹,他說:「原來如此,那確實該好好謝謝他。我陪你去道謝。」
明華裳怔了下:「啊?」
小打小鬧而已,需要這麼大張旗鼓嗎?
明華章對此卻莫名堅持,說:「不可失禮,走吧。」
明華裳隱約覺得明華章的態度很怪,可是再想想他是最君子風骨的人,專程去道謝似乎也正常。明華裳被繞糊塗了,乖乖跟著明華章去見蘇行止。
明華章一直拉著她的手腕,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圈在明華裳腕骨上,指尖那股玉一般的涼意強勢霸道,不容拒絕。
蘇行止看到明華章走來,哪怕一句話沒說,但他很確定感受到一股敵意。明華章拉著明華裳停在三步之外,對著蘇行止微微頷首:「方才多謝千山兄為她解圍。」
明華章姿態矜貴疏離,嘴上道謝,但眼睛中的光透著一股冷銳。蘇行止很奇怪自己哪裡得罪了明華章,如果他沒記錯,他和這位年輕有為的暗殺傳奇應當沒過節吧?
蘇行止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雙璧姑娘聰慧努力,任誰看到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明華章淺淺笑了笑,端是君子高潔,玉樹臨風,明華裳卻覺得手上的力道更大了。明華章道:「是我失職,沒護好她,麻煩千山兄了。對了,將軍有事要和你說,命我通傳你。」
蘇行止驚訝,立刻明白明華章對他莫名的敵意來自哪裡了。他對昨日的情景戲也有猜測,韓頡叫完明華章又來叫他,那就是說,這次任務要分給兩撥人做?
蘇行止還沒經歷過這種情況,無論韓頡嘴上說得再好聽,同時派兩撥人負責,不是不信任任務組的能力,就是不信任對方的忠誠。
難怪明華章如此針對他,蘇行止自忖摸清了原委,不再計較明華章的態度,拱了拱手就走了。
等蘇行止走遠後,明華裳湊到明華章肩膀邊,問:「二兄,剛才是韓將軍叫你?」
明華章收回目光,低頭對上她清凌凌、水潤潤的眼睛,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氣衝撞:「嗯。」
明華裳擔憂的事成真,她連忙湊近了,急切問:「他說什麼了?」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裡面清晰倒映著他,仿佛她的世界裡唯有他一人。明華章心底莫名的衝動逐漸平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頭頂,說:「一些小事,我心中有數。去收拾行李吧,我們今日去長安城。」
明華裳眼睛睜了下,顯然非常意外,隨即大喜:「好啊。我要準備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準備,衣食住行有玄梟衛安排,衣服去長安還要另做,你只需要拿你日常用的小物件就行了。」明華章說著看向另一邊,揚聲道,「危月,金牛,七殺,你們隨我來。」
江陵正射箭呢,突然被告知要去執行任務,下午的課不用上了。他怔了怔,痛恨地拍手:「早知道今天不用上課,昨日的作業我就不寫了。唉,失算啊。」
任遙涼涼瞥了江陵一眼,嗤道:「出息。」
謝濟川沒在意另兩人的鬥嘴,沉著臉追問:「是什麼任務?要走幾天?要做什麼?」
「你們先回去換身尋常衣服,收拾行李,具體事情路上說。」明華章看了眼日頭,說,「一刻鐘後馬場見。」
基地內有騎馬訓練,養了大量良駒,他們要下山執行任務,正好順五匹馬帶走。衣服盤纏都無需準備,行李實在沒什麼可收拾的,才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就陸陸續續走到會合地點。
明華章換了身靛青色圓領袍,革帶束腰,手握橫刀,遠遠看去如一泓月色落在水上。明華裳為了方便換上胡服,江陵、謝濟川、任遙同樣做勁裝打扮。
五人碰面,明華章清點過,確定沒有漏掉東西後,就帶著他們下山。明華章出示令牌,守門侍衛看到令牌上的雕像,一句話都沒有問,直接道:「放吊橋,通行。」
明華章輕輕一躍上馬,率先踏過吊橋,一馬當先往莽莽山林奔去。
明華裳上山的時候苦大仇深,如今卻像郊遊一樣,完全沒有出任務的緊張。她心態放鬆下來,這才發現終南山果然靈秀,難怪許多隱士、道長都在此修行,當真名不虛傳。
明華裳、任遙、江陵在前方打打鬧鬧,謝濟川馭馬走到明華章身邊,問:「怎麼回事?」
「昨日的宴會是真事。」明華章道,「我不確定那個人是否叫張三,但他死了,圖畫也丟了。」
按時間推算,宴會殺人應當發生在不久前,韓頡拿不準兇手是誰,所以搬到課堂上集思廣益。結果還真讓他碰對了,昨日散課後韓頡立刻命人去追蹤張三,結果卻晚到一步,張三已死,拐杖里的圖畫不知所蹤。
謝濟川問:「圖上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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