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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濟川看著他笑笑,目光意味深長。明華章望著前方已進入角色,小心翼翼卻又嬌美可人的明華裳,低不可聞道:「我再三阻攔,反而使她大放異彩,變相推動她進入玄梟衛。或許這就是天命吧,既然已經無法挽回,我只能盡全力保全她,至少護她平安。」
明華裳的天賦獨一無二,在飛紅山莊的時候明華章就意識到了。那時他嚴厲要求她藏拙,試圖將她藏在人群里,可惜事與願違。
她的能力已經進入玄梟衛視線,再攔著只會浪費她的天賦,增加任務風險。不如好好培養,讓她從靠直覺猜測,慢慢轉成靠經驗和技巧,有體系地推理。
沒有人可以一輩子靠天賦,他不願意她被耗干天份,過早凋零。
台上,宴會已經開場。賓客觥籌交錯,高談闊論,侍女穿梭在人群中,不敢有片刻停歇。嬌美的女子們倚靠在才子身邊,輕談淺笑。在視線中央,一個清高冷傲的女子抱琵琶而坐,她指尖飛快從弦上掠過,樂聲傾瀉而出,激昂中藏著股肅殺之氣。
明華裳驚訝,蘇雨霽竟然真的會彈琵琶?她還以為蘇雨霽只是擺擺架子。
明華裳兩廂對比,心中十分羞愧。蘇雨霽養在鄉下都能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樂理,不愧是明華章的妹妹,天生流著才女的血。相比之下,明華裳實在太廢物了。
可是蘇行止看著也很有才華的樣子。造物主未免太偏心,一家子才子才女,到她這裡就突然沒墨了?
明華裳惆悵了一會,這時有人來給主人敬酒,明華裳忙收斂起心緒,盡心盡力扮演酒伎。
那位叫李四的大才子極盡辭藻,稱讚主人的才華,坐在胡床對面的張三也笑著湊趣,主人被捧得高興,端起酒杯卻發現裡面空了。明華裳忙端起酒壺,汩汩滿上,溫聲軟語遞給江陵。
江陵豪氣沖天,一口飲盡,仿佛真的置身於宴會中。學員操著蹩腳的揚州話,絞盡腦汁搜刮奉承詞,韓頡在外冷眼旁觀,忽然道:「好了,金牛可以死了。」
眾人齊齊一愣,韓頡拍手,道:「故事結束。開始猜吧,兇手是誰?」
此刻江陵還沉浸在豪言壯語中,十分茫然:「我死了?怎麼死的?」
明華裳立刻去看酒杯,說:「毒殺。毒下在酒里?」
「啊?」江陵越發迷茫,「大家都喝酒了,為什麼只有我死?」
韓頡袖手旁觀,一言不發。明華裳按著江陵倒下,道:「屍體不要說話,不要打擾我們捉拿真兇。」
其餘扮演的人陸陸續續站起來,他們相互對視,說:「如果毒在酒里,那接觸過這杯酒的,不就只有你嗎?你是兇手?」
明華裳一怔,她剛剛還恥笑江陵,沒料到這麼快就把自己繞了進來。明華裳擰眉,本能生出一股排斥感:「不。毒未必只能下在杯子裡,還有可能在酒壺裡。我記得這壺酒是剛剛擺上來的,上酒的管家,敬酒的賓客,當然,也包括我,都碰過酒壺。這些人都可能是兇手。」
第54章 畫師
眾人交換視線,看向明華裳的目光依然充滿懷疑:「酒是你親手遞出去的,他喝了你的酒就死了。你說這些話,很可能只是拖人下水,混淆視線。」
明華裳無言以對,點頭道:「好,你們不信我,總該信死者的話吧。金牛,你死的時候,感覺怎麼樣?」
江陵安詳地躺著,幽幽道:「剛才才讓屍體不要說話,現在就要我詐屍?」
「別囉嗦。」明華裳沒好氣拍了他一下,「說正事呢。」
江陵仔細想了想,說:「沒什麼感覺。很茫然,很快。」
明華裳道:「所以,你死前,並不知道自己要死。」
「這不是廢話嗎。」有人嘀咕道,「誰死前會預知,一旦知道那便躲開了。」
「這是兩回事。」明華裳問江陵,「你方才的表現,都是按將軍的指示來的?」
江陵點頭。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不知道因何而死,也不知誰要殺他,他正演得起勁,突然被告知他死了,體驗感可謂極差。
「那我的猜測就沒錯。」明華裳說,「任何人一舉一動都反映著內心,心境不同,哪怕身處相似的場景,舉止也會完全不同。至少在這個宴會上,主人十分放鬆,並不防備場中人會對他不利,所以死時才那樣意外。如果在場有和他不對付的人,他的表現不會如此輕鬆。」
眾人覺得明華裳在說廢話:「所以呢?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明華裳也不惱,心理畫像總是如此,畫像前無人察覺,一旦描繪出來,所有人都成了事後諸葛亮。明華裳說道:「既然主人十足信任在場眾人,那就說明大家並無前仇私怨,這樁殺機不是衝著主人本身來的。將軍,這場宴會除了主人暴斃,肯定還發生了些其他事吧?」
韓頡眼神高深莫測,似笑非笑道:「確實。沒想到你竟然能找到隱藏信息,是我小瞧你了。」
他說著遺憾的話,可是聽語氣分明很滿意。韓頡說道:「恭喜你們找到隱藏線索,沒有被表層迷惑。既然如此,我不妨再給你們些提示,宴會主人是一位知名畫師,在奏琵琶前,他曾在這裡展示他最新的畫作,隨後讓僕從將畫作收走,他和賓客、歌姬繼續宴飲作樂。之後就發生了你們扮演的這一幕,主人暴斃不久,下人在角落處找到送畫僕人的屍體,那幅畫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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