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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前輩,是北王府的大儒。
作為此人的學生,自然天生便是北王府派系。等宋衡步入官場,這就是他的出身。
自古天地君親師。
師生親若父子,不可背棄。
但宋衡生於寒門,閱歷太淺,不懂世家官場的這些彎彎繞繞。
「嘖,自己把自己賣了,還不知道呢?」姜容看著他的信帖,不由好笑。
姜容沉吟片刻,將他的拜師帖留下。
純臣有純臣的路。他不是能替姜容做事的人,但在他成長起來之前,姜容覺得需要教教他。
姜容繼續往後翻……
快翻完的時候,終於又看到一篇順眼的。
「這文采與宋衡不相上下……」姜容連連點頭,視線落在末尾的署名,眸色微沉。
池墨言。
姜容展開他寫的拜師帖……
言辭懇切,十分卑微,甚至說即便不能入前輩之眼,只求做個端茶書童便可。
這便是明晃晃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以此為跳板,只為拜入北王府門下。
這樣的學識,這樣的不擇手段,看來,就是他沒錯了。
未來的一代奸臣,池墨言。
此人是禮部尚書林易德流落在外的兒子。在三年後的科舉,高中進士,回歸林家,認祖歸宗。
禮部尚書是端王黨。
但誰也沒料到,池墨言竟然是太子的暗棋。
不知暗中幫太子打探了多少端王黨的情報。
太子登基,池墨言搖身一變,成了當朝權臣,時任大理寺少卿,為新帝清洗異黨。
端王黨朝臣,無一善終。
而他似乎是為了向新帝表忠心,對林家下手尤其狠M.L.Z.L.毒。誣陷林易德通敵賣國,以此判定林家誅九族。
那是老王爺去世的第五年。
老王爺遇刺,本是一樁無頭懸案。
但池墨言翻出此案,偽造證據,誣陷林易德通敵,勾結北漠,謀害老王爺。
因此案牽涉老王爺,姜容全程暗中跟查,禮部尚書與北漠其實並無關聯,這就是一樁冤案。
但池墨言倚仗新君權勢滔天,顛倒黑白冤殺生父九族。
此後,他構陷忠良,黨同伐異,冤殺無數與他政見不合的大臣。
宋衡,便是慘遭他的毒手。
北王府派系的將門,不少也遭他迫害。
姜容眼神一片冰冷,將他的帖子扔到一邊。
此人該死!
不如提前殺了,以除後患。
但是……如今的池墨言,尚且只是一介書生,什麼都還沒做。
姜容略略遲疑,又將扔下的帖子撿了起來。
還是先看看十年前的池墨言,是什麼樣子吧。
若他是個天生壞種,趁他尚未成長起來之前殺了,省事。
「翡翠,去幫我查一查這個人。」姜容將池墨言的拜帖,遞給翡翠。
翡翠鄭重接過,「世子妃放心,此人的生平過往,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
京城西郊外,一處簡陋的農家籬笆院。
「娘,您眼睛不好,別繡了。我前些時日,給人寫文章掙了一些銀子……」池墨言從一位婦人手中搶過繡品。
那婦人年輕時候應是生的極其美貌,只是受盡生活磋磨,顯得格外蒼老一些。一雙原本美麗的大眼睛,因為日夜刺繡熬瞎了一隻,只剩下一隻能看得見。
「墨言啊,你現在最緊要的是讀書。可千萬不要為了掙錢,耽誤科舉。」 池母顫巍巍拉著池墨言的手道:
「你爹是進士,你可不能差太遠。」
聞言,池墨言眸色微沉。
「墨言,你最近可打聽到你爹的消息?」池母關切詢問。
池母是江南人士,商戶之女。
未婚先孕,被趕出家門。
幸而她有一雙巧手繡工,靠做繡品,養活自己與兒子。
那位「墨公子」,是京城人士。據說出自小戶之家,去江南探親,與池母意外相識,池母墜入愛河。
他說回京請父母來提親,讓池母等他,他一定會回來。
結果這一走,便是十幾年毫無音訊。
第49章 與世子天生一對
池母在他們約定的煙雨橋,一年又一年等。
去年,池墨言勸說她一同入京尋父,兩人才千里迢迢趕來京城。
「沒有打聽到。」池墨言答道,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唉,只怕是出了什麼意外吧,不然他早該回來找我們了。」池母幽幽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滿是擔憂。
池墨言心底冷笑一聲,什麼意外啊?
他早就找到了那個人。
他給母親的名字、住址都是假的,根本就沒想讓池母再找到他……
但他當年不慎遺落一枚香囊。
那香囊上繡的花紋,池墨言打聽清楚了,正是林家的族徽。
林家是京城世族,並非他與池母所說的「尋常人家」,根本就不可能娶一個商女為妻。
而在他在去江南之前,便做了內閣重臣的乘龍快婿,才能如此年輕的年紀,官至禮部尚書。
池墨言私下去找了林易德一趟,想要為母親討一個公道。
但對方將他打了出來。
毫不留情,險些打死……
他一定要高中進士,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林易德跪下來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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