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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他可以使用蠱毒利用蘭硯,讓蘭硯這個怪物為燕朝開疆拓土,征戰沙場,承擔一切殺戮。
蘭承淡笑,他雋雅的面龐帶著冷清,眼底浮現一抹狠色,抬手將酒灑在地面,酒液氣息散在肅冷空氣中。
*
凡身肉胎,饑渴難耐。
乾涸之感比腹中空蕩之感更加難捱。
沈熙洛在榻上難安,她忍了一會兒,實在是口渴,悄悄掀開簾帳,輕手輕腳,唯恐被行宮的宮人太監發現殿內藏了一人,她在殿內紫檀木桌案上尋到了一盞茶壺和金玉杯。
殿宇靜謐。
沈熙洛佇足聽了會兒,確定槅扇外無人,才小心翼翼地將茶壺中的茶倒出,猶豫了一下,舉起金玉杯。
涼甜的液體滑過喉嚨,撫平乾燥之感。
沈熙洛抿了下唇瓣,只覺唇齒間甜津翻湧。
是香引子之類的茶水麼?
沈熙洛貪甜,且一杯「茶水」入腹,少女神色微微恍惚,眼角氤氳柔麗醉意,她下意識多飲了幾盞。
意識迷濛,卻無端開闊,心尖湧上暢意。
沈熙洛想著鳳至的新活計。
他跟隨皇上,會不會憑藉功勞獲得一些地位?
那樣......
也許,他就能娶她了。
不過,鳳至現在的活計相當於被人利用的棋子。
這樣不好,皇上對他不好。
沈熙洛心尖浮現了些對皇上蘭硯的煩悶。
金玉杯,瓊漿玉液,嬌俏少女半醉在紫檀桌案,脊背瘦美。
*
皇上身份特殊,尊貴,惹人注目,蘭硯沒有刻意掩藏自己出現在行宮時,行宮中的線人很快將他的蹤跡告訴給了朝臣。
皇上對欠下巨額銀兩的朝臣們追繳欠款,朝臣們一時還不上來,紛紛到行宮求見蘭硯說情。
朝臣們聚集,烏壓壓一片,求情的理由千奇百怪,他們痛哭流涕,跪在蘭硯面前。
少年皇帝背影挺拔,冷漠。
他殷紅靡麗的唇翹起,慢悠悠地,嗤笑一聲。
朝臣們霎時噤聲,心思各異地跪著。
廊道下。
一個侍奉皇上的太監面帶憂愁,詢問另一個太監,「你說,皇上為何要我喚他少年郎。」
「皇上的心思,咱們這種奴才怎麼能知道,而且......」另一個太監向四周打量,壓低尖細的聲音道,「當今這位皇上,腦子有瘋症嘛。」
憂愁的太監面容更焦慮,「我知曉,就是怕皇上有什麼心思我沒猜出來,掉了腦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何況是蘭硯這樣的暴君皇帝。
忽然,朝臣中傳來慘叫,「饒命啊!皇上!」
「皇上!使不得啊!皇上!」
宮人、太監們膽戰心驚。
蘭硯手中的薄劍冰冷,血滴滑落,寒芒陰鷙,俊俏少年幽黑的桃花眸靜謐,滲著詭異的寒涼,他望向負了傷的一位朝臣,平靜不解,「哦?既然無力承擔,需要十年才能還上來,倒不如此刻一了百了,愛卿,你說是不是?」
朝臣們見此,心中膽寒,不約而同暗道:瘋子!
一番爭執。
蘭硯瘋魔畢露,欠下國庫銀兩的朝臣們不敢再耍花招拖延。
黑夜中,他們如灰溜溜的老鼠,驚恐後怕地離開了行宮。
蘭硯淡淡吩咐下去,「喚諸鴻過來。」
少年鴉黑睫羽傾垂,目色陰翳,心思轉動,權勢中的利益、手段在他腦海中織就成清晰的脈絡,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僅要考慮目前能否追回欠款,針對每一個朝臣給出計劃,還要思慮有哪些世家會插手,未來會不會影響燕朝抵抗蠻族收復失地......種種事宜,繁複耗費心神,蘭硯卻得心應手。
諸鴻在朝臣們聚集到行宮時就趕過來了,聽到皇上的傳喚,他在星夜下覲見,謙遜忠誠叩拜。
蘭硯冷靜淡然地將計劃吩咐下去,自始自終,他都沒有任何猶豫,無情涼薄。
諸鴻暗暗心驚,少年皇帝殺伐果斷,以一己之力推翻數年沉疴。
蘭硯這般,是天生的帝王。
「......」
暫且結束了一番事宜,蘭硯趕回殿宇,少年推開門扉,屋內人看過去,他乘月而歸,俊俏剔透,墨色柔順發上青玉簪泛著柔雅光輝。
「鳳至,你回來啦。」見到來人,沈熙洛一下子端坐在桌案旁,彎眉露出盈盈笑意。
少女聲音柔軟,帶著嬌滴滴。
蘭硯睫羽微顫。
他瘦長,骨節凌厲的手指闔上門扉,擋住月色的窺探。
「洛洛,你在等我啊。」少年眼睛微亮,很快湊到沈熙洛面前,他腰窄腿長,面頰淨白,一縷烏黑的髮絲掠過他的唇瓣。
沈熙洛愣愣地看著他,眼瞳映著他的面容,蘭硯微頓,低眼瞧著她,悶聲,「洛洛,我讓你等久了,對不起,你不要討厭我。」
「鳳至,我怎麼會因這點小事討厭你呢。」沈熙洛眼眸彎彎,嗓音軟甜。
「我等的一點也不累呀。」
她臉頰發紅,呼吸帶了點酒醉的氣息,甜軟溫熱。
少年微頓,片刻,他低啞,「洛洛,你喝醉了。」
蘭硯拿走沈熙洛面前的金玉杯。
「我喝到第三杯的時候,知道這是酒。」沈熙洛坐的端莊,她的手指搭在膝蓋上,嬌麗的眸安靜乖巧,不緊不慢地說,「我本來是渴了,才喝的。這酒甜甜的,我很喜歡,而且,這是鳳至你喝過的酒,我想知道繼續喝下下去是什麼味道,所以就一直喝,一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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