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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洛雙腿發軟,倉促道,「沒有!」
沈熙洛高聲後,臉頰通紅,她咬了咬唇,聲音潮濕,喃喃的,「鳳至,你讓我想一想,好不好......」
少女慌忙離開,仿佛躲避洪水猛獸,卻沒有害怕惶恐。
蘭硯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
她若是覺得他好,為什麼要跑?
一定是他哪裡還不夠好。
怕被若菱察覺到端倪,沈熙洛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簡單地整理了下鬢髮,若菱看到沈熙洛氣息狼狽地走過來,遲疑地問沈熙洛,「姑娘,你跟鳳至大俠吵架了麼?」
若菱聽到沈熙洛方才那猛地抬高的嗓音。
可姑娘向來待人溫婉,從未那般。
莫非是那鳳至大俠惹了姑娘不快?
若菱看沈熙洛滿臉通紅,胸口山雪起伏,像是氣急的樣子。
若菱是沈熙洛的侍女,沈熙洛身邊的侍女基本乾乾淨淨,雖然隱約知道男女之事,但沒見過真的。所以若菱想的,竟然是鳳至大俠和姑娘沒什麼共同語言,英雄救美的熱情褪下,兩人相處,很容易產生不合。
剛才那鳳至大俠帶著期待,要為姑娘打獵烤肉,侍衛們和若菱都看在眼裡,若菱沒有提醒鳳至,姑娘見不得受傷的小獸。
想來,姑娘被鳳至大俠粗蠻的做法氣到了。
姑娘討厭了鳳至大俠,這樣倒好。
但沒過兩日,若菱覺得姑娘和鳳至大俠之間看著實在是彆扭。
姑娘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一直躲著鳳至大俠,鳳至大俠沒了姑娘的理會,心情不好,整日冰冷,他雪白清冷的面龐帶著冰冷陰翳,幽靜涼漠,無比瘮人。即便容貌無辜姣好,也難掩那種陰戾。
若菱害怕,不知道這鳳至大俠是因不被姑娘理會而生氣至此,還是本就如此,若本性這般,實在是一個可怖危險的人物。
蘭硯沒有生氣,洛洛不看他,他自然沒有了無辜良善的偽裝。
洛洛躲著他,他正苦惱地琢磨洛洛的心思。
什麼意思,他不該親嗎?
為什麼......蘭硯心腸糾結。
他向來隨心所欲。
洛洛為什麼不想讓他繼續親了?
是因為她覺得這件事中無法獲得什麼好處麼?
眼見鳳至大俠渾身冰冷危險,若菱唯恐生事,不得不詢問沈熙洛,試探地問沈熙洛要不要與鳳至大俠和好。
「我該繼續招惹他麼。」沈熙洛翻看著懷中的四書五經。
少女蹙著眉,心事重重。
鳳至失憶,他沒有過去的身份,她也給不了他婚事的保證。
她就這般與鳳至廝混,豈不是對他不好,就像玩弄他一樣。
若菱覺得姑娘不開心,她內心嘆氣,她忽然覺得,姑娘和鳳至大俠這般鬧脾氣,反而不像是討厭。
*
長安頒政坊東界皇城,設右軍巡院,戒備森嚴,有龍興寺,建法尼寺,證空尼寺,昭成觀,德安侯府位於頒政坊西南隅。
侯府建築如峰巒,亭台樓閣屋舍建築帶著厚重氣息,雅致古樸,彰顯世家韻味。
德安侯府周家大房主母崔芳華正在與心腹嬤嬤談話。
她的小兒子也就是侯府三公子,這幾日常常與侯府的女兒家打探一個女子的事情。
「三公子打聽的是沈家小姐沈熙洛。」嬤嬤陶蓉對崔靜和答覆道。
崔靜和是長安地道的中年貴婦打扮,聞言,她表情變了變,不滿道,「人還沒來怎麼就被三公子知道了?還這麼鬼迷心竅地打聽,難不成是那沈家娘子暗中做了手腳?」
「主母,那沈家娘子此次來侯府,是為了婚事。」嬤嬤陶榮提醒道,「從幽州來的。」
崔靜和的眉頭皺的更緊,聲音揚起,「一個偏僻破落地方過來的表親,竟然想攀高枝?我的兒子三公子是她能嫁的嗎?」
「喊三公子過來!」崔靜和皺眉吩咐小廝道。
此時恰好有一個丫鬟在灑掃庭院中的積雪,崔靜和從敞開的門扉中看到那丫鬟,丫鬟容顏秀氣,在白雪光輝中,竟有幾分膚白貌美,因為灑掃,身上帶了薄汗,在脖頸上滑落。
崔靜和臉色難看,立刻喊人把這丫鬟打發走了,以後不得出現在此處。
「母親。」三公子周嘉石匆忙跟著小廝進了院落,對崔靜和喚道。
大房主母崔靜和冷著臉,並不言語。
嬤嬤陶榮對周嘉石使眼色,「三公子,還不快給主母倒茶水。」
周嘉石自小被寵,風流浪蕩,不管做了什麼事都有家裡人幫忙兜底,他輕車熟路地倒了茶水,討好地與大房主母崔靜和說,「母親何必生氣。」
來的路上,周嘉石已經從小廝那裡知道了緣由。
他說,「沈家表妹本就是母親要接的人,我提前打聽一下,免得表妹來了冷落了她讓她覺得侯府待客不周。」
大房主母崔靜和語氣嚴厲,「胡鬧!她什麼人,你什麼人?你堂堂的侯府嫡子,她都還沒來,面都沒見上,你就一口一個表妹了?」
周嘉石不覺得有什麼,表面上他應著母親的話,心裡卻對那沈家表妹越發好奇。
沈家表妹在信上說了路上的事,她字體娟秀溫婉,語調平靜,但是說的可不是平常事,她竟然遇到了賊寇,尋常女子應該怕極了,六神無主,而她還能夠有條理地將發生的事情寫信給侯府,並說加快了腳程,馬上就到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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